|
張敬偉 察哈爾學會研究員
這是一個靠貨幣政策驅趕危機陰霾的時代。上周五，日本央行將基準利率從0.1%下調至-0.1%，這是該行五年來首次調整基準利率。即如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所言，採取負利率是為了讓通脹率快速達到2%，如有必要他會毫不遲疑地繼續加碼刺激。簡言之，「安倍經濟學」並未徹底讓日本經濟擺脫頹勢，量化寬鬆政策通道下，日本別無選擇。
日本負利率即可在市場發生漣漪效應。首先是傳導催漲日本、亞太和歐洲股市；其次是日圓兌主要貨幣走低，美元兌日圓一度漲至2.2%，為2014年10月以來的最大漲幅。更重要的是，日本負利率政策和不改變量化和質化寬鬆計劃的規模（每年買入的資產維持在80萬億日圓），使其他主要經濟體也要維持相對寬鬆的貨幣政策。2016年，世界主要經濟體將呈現這樣的貨幣政策圖景，美聯儲加息通道雖然打開 ，但是加息頻度將會慢下來。日本、歐洲、中國等主要經濟體的貨幣政策或處於高度放水或靈活寬鬆態勢。
對中國而言，市場並未迎來開年降息、降準，但是央行為了緩解春節資金緊張，採取多維度操作手段，兩周內放水達2萬億元。另據統計，上周央行公開市場淨投放量達5,400億元，創近三年新高。而央行兩周向市場釋放流動性已經超過2萬億元。日本負利率政策持續發酵，不排除央行啟動降準、降息甚至雙降。而日本宣佈負利率政策之前，美聯儲已經感受到了來自中國和全球市場的涼意，美聯儲27日宣佈維持0.25-0.5%的聯邦基準利率不變。日本負利率將使美聯儲再次加息願景弱化。
美聯儲加息通道雖然啟動，但仍左顧右盼，便宜從事。日本和歐洲央行反其道行之，繼續採取貨幣放水政策，三大發達市場的南轅北轍，決定了全球市場的基本面讓人不敢也不能樂觀。中國政策工具箱的確有更多選擇，但是從去年各種政策手段的運用看，市場基本面不僅未能提振全球信心，反而加大了全球市場的恐慌。新年初始的股市、匯市動盪，中國市場更加讓全球不淡定。
現在的問題是，日本負利率政策會否引發美元長期性衝高，從而使全球貨幣市場發生重傳導式貶值。雖然有人認為日圓貶值和美元升值沒有多少關係，似乎美元和歐元、美聯儲和歐洲央行的關聯性更強。但現在是全球市場驚恐不安的時代，日本負利率還是猛然推漲了超過2%的美元（雖然持續很短），不排除日本未來會採取更極端的貨幣政策。因為安倍政府決定2017年4月繼續上調消費稅，由於2014年4月消費稅提高時導致日本經濟下滑。因而，本次負利率政策也是日本政府未雨綢繆，為對沖來年的消費稅調整提前做好準備。
經過上世紀廣場協議的日圓升值，日本進入了衰退時代。當年被動升值，現在自主貶值，日本復甦經濟的決心可謂不顧一切。雖然基於日本成熟到活力盡失的老齡化社會，日本政府的努力能否盡達其效值得懷疑。但美元對於日圓絕非無動於衷，美聯儲加息動力將會繼續疲弱。
至於中國，帶來的市場則相當複雜。一方面，日圓貶值將加大央行降息降準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日本貶值在推升美元升值預期的同時，也使美聯儲不得不降低美聯儲加息的頻度，人民幣匯率受美聯儲加息的影響更大。全球市場的不確定性更強，日本的負利率政策攪亂了全球市場的基本面。當然，不僅日本央行如此，美聯儲和中國、歐洲央行的政策性動作，同樣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