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Marie-Helene Estienne (c) El Pais / Alvaro Garcia
這周末的香港藝術節，劇場大師彼得．布祿克（Peter Brook）的《戰場》正在上演。在演出信息的「導演與改編」一欄，除卻大師的名號外，還有一位瑪麗．伊蓮．艾斯蒂安（Marie-Helene Estienne）。
「如果要細說我和Peter的合作，可能寫十本書都不夠。」艾斯蒂安笑着說。在「布祿克大師」名號的光環下，艾斯蒂安的名字並不為觀眾熟知，但她已和布祿克親密合作了近40年，在最近這20年中，更參與了布祿克幾乎每一部作品的創作。難怪英國《衛報》稱其為「無人知曉的最著名的劇場人」。「但我們的合作其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解釋的。」艾斯蒂安輕鬆地聳聳肩，「那是一種十分強烈的關係，剛開始時有更多的人圍繞在Peter身邊，但現在，他的作品不像以前那麼大型，我們更親密地並肩合作，一日復一日，不在一起工作時會想念對方，很自然。」
在遇到布祿克之前，艾斯蒂安曾擔任報紙的劇場評論人。「但我感到厭煩了，可能它並不適合我。你知道，當你看到一些很好的演出，而更多的是很糟的演出，而我又不喜歡總去批評，時間長了就......加上也很自然，當時我覺得，如果不懂得怎麼做劇場，又怎麼能評論劇場呢？」艾斯蒂安說，自己小時候就參與過很多戲劇演出，遇見布祿克後，獲得機會可以參與他的作品以便更了解劇場的運作。她形容布祿克才華洋溢，她最先接觸傑出的是他的電影，就已經成為了粉絲。「有趣的是，其實當時很多法國人並不理解他，可對我來說他是個天才。」艾斯蒂安還記得，當時去看布祿克的一個演出，他用上了中國京劇的元素，整個表演美妙又新奇，如同為她打開了通往更寬廣世界的大門。
和大師一起工作，有沒有壓力呢？「Peter很開放，跟着他是學習，但也同樣給了他許多，是相互的過程。他有耐心，但有時也不夠耐心，你必須要很強大，而且他太醉心工作了。剛遇到他時，演員們對我說，他一天要工作14小時！那時他更年輕，現在他老了一點，我就對他說，也許我們該每天工作8小時，他總是忙起來就沒個完。所以，你一定要夠強壯，而且要經常處在警醒的狀態。」說着，她忍不住笑起來。
30年前，布祿克發表了名作《摩訶婆羅達》，艾斯蒂安同樣參與其中。劇作取材自印度兩大史詩之一，全劇長達9小時，於1985年首演後巡演到世界各地，後又拍攝了同名電影。而這次的《戰場》，布祿克與艾斯蒂安重訪當年巨作，再作發聲。艾斯蒂安形容當年的創作過程「有趣又神奇」，一個白人女子不斷前往印度，拜訪寺廟，尋訪史詩《摩訶婆羅達》的各種藝術表達形式，並對印度教作更深入的了解。整個過程歷時超過10年，其間充滿了驚喜，猶如一次生命的旅程。「當你曾創作過《摩訶婆羅達》這樣的作品，你將難以忘懷。為甚麼要忘記那樣的文字？那已經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告訴你要怎麼去生活。而且有太多的故事在其中，沒有盡頭。」
隨着年紀漸長，艾斯蒂安亦坦言對史詩中的世界有了更深層的理解，而轉觀現在的世界，兄弟鬩牆、鄰居互鬥、種族衝突、戰爭殺戮......東方神話中的皇族爭鬥是否能為今日的現實提供反思？「我們要如何在一個沒有正義的世界中去堅持正義呢？答案必須自己去找。」而相比較《摩訶婆羅達》的繁複，《戰場》的風格顯得尤為簡潔，整個演出長一小時左右，只有四個演員和一個音樂家，並充滿了沉思般的靜默。「Peter不會想去再重複當年已經做過的東西，而希望用另一個方式去呈現，這是他的選擇。」艾斯蒂安說，「而年紀大後，這也是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我們曾經在舞台上有過許多戰鬥，夠多了，當這一切過去，現在剩下的又是什麼呢？」 文：尉瑋 圖：香港藝術節提供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