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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國:荷的種種

2016-06-10

興 國

昨日提到澳門荷花節時,曾引了李漁在《閒情偶寄.芙蕖》對荷花在未開與盛開時可觀賞之處,讚不絕口,他在文章的結尾更說:「是芙蕖者也,無一時一刻,不適耳目之觀;無一物一絲,不備家常之用者也。有五穀之實,而不有其名;兼百花之長,而各去其短。種植之利,有大於此者乎?」

真的,荷花不但可觀可賞,還可做菜,更可用來點茶和製酒。荷葉亦可做荷葉飯,更可作「糯米雞」。

荷花之根為藕,廣東的蓮藕湯和煎藕餅,是港人的夏日常飲常食。上海菜的糖藕,更是甜食中的佼佼者。古代食譜中曾說,蓮藕「中虛七竅,不染一塵,豈但爽口,自可觀心。」韓愈有詩說:「冷比霜雪甘比蜜,一片入口沉痾痊。」古代的藥籍更有「藕皮散血,始自庖人」和「男食韭,女食藕」的說法。

荷花的果實就是蓮子,相信不食甜品的人,也曾嚐過八寶鴨和裹蒸粽裡包的蓮子吧?唐朝的皇甫松有《採蓮子》詩兩首,是詠蓮子中最膾炙人口的:「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晚來弄水船頭濕,更脫紅裙裹鴨兒。」「船動湖光灩灩秋,貪看年少信船流。無端隔水拋蓮子,遙被人知半日羞。」為什麼拋蓮子的女子被人看見了會感到半日羞呢?因為蓮子的諧音是「憐子」,這憐子之意,現代人直接說來就是英文的LOVE字了。拋蓮子,就是我愛你也。所以,男女約會,如果女子主動替男子點了一碗蓮子糖水,就要留意內中深意了。

白居易《酒熟憶皇甫十》詩說:「疏索柳花碗,寂寥荷葉杯。」這荷葉杯,是用荷的莖製成的。荷葉的正中心,有一處凹下的地方,和莖相連,把這地方刺穿它,作成盛酒器具,便是荷葉杯。用荷葉杯來飲荷花酒,吃煎藕餅,喝蓮藕湯,甜品配糖藕,想來是賞荷季節裡的人生一大樂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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