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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女人不管球事

2016-06-16

伍呆呆

我的書房裡掛了兩副師父寫的條幅:「莫放春秋佳日過,最難風雨故人來。」

師父的書法作品掛在書房已經好幾年,故人來得不多,風雨卻是頻繁。尤其是今年,從元宵到端午,雨季逾期地在華南大地徘徊,狂風暴雨,沒完沒了。從前讀書人所喜愛的「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的意境在二零一六年已過去的這半年裡,已經變成一種無可言喻的無奈了。

端午已過多日,雨仍然不停地下,沒有要停的意思,還一點不單調地閃電、打雷,把這個原本應該炎熱的季節,裝點得美麗而多姿。在雨聲中重讀《百年孤獨》,看到馬康多的雨下了整整四年十一個月零兩天,而我們眼前這纏綿不去的雨,也不知將持續至何時。

四年一度的歐國盃足球賽,便在這電閃雷鳴的暴雨中開始了。

我的朋友裡也有一大群瘋狂的球迷,每逢歐國盃開始,便成了歐洲人,自動調整時差,像打了雞血,每天深夜或者凌晨,喝着啤酒,綠着眼睛,盯着電視或者電腦屏幕,跟隨屏幕裡的球場上的二十二個球星和一個被爭來搶去、踢得髒兮兮的足球嗷嗷地呼叫着,時而激動,時而氣餒......根本顧不上第二天還要帶着發紅發紫發黑的眼圈去上學、去上班、去談生意......

更為瘋狂的是遠在歐洲的英國球迷和俄羅斯球迷,剛一開賽就在小組賽後因自家隊伍輸贏原因而打成一團,一場本該歡樂的賽事硬生生地被球迷們演變成了一場流氓暴力事件,這讓我更加無法對足球比賽產生興趣。

縱觀身邊喜歡足球的朋友,男人喜歡看球賽的原因很簡單:足球是一項強度大的運動和一項競爭性很強的遊戲,能讓男人充分地釋放他們的雄性荷爾蒙,滿足他們骨子裡那種原始的爭奪廝殺的慾望。而女人喜歡看球賽的原因,比簡單更簡單:看帥哥!幾代喜歡看足球的女人,把巴治奧、波歷克、美斯、碧咸等從小帥哥看成老帥哥,並把足球場上看帥哥的精神一代代傳承下來。如此,本呆不喜歡看足球比賽的原因歸納起來也比較簡單。

剛上初一那年,我的同桌是我們班的班長,也是年級足球隊的隊長。我們學校是單位子弟校,人數不多,從小學到高中都在一個校區,據說從小學到高中的女生都有他的球迷和仰慕者,於是我剛和他同桌便成了眾多女生羨慕嫉妒的對象。九月開學,同桌留給我的印象很不錯,他的濃眉大眼的相貌和良好的作文成績也符合我對理想男生的要求,很快地我也視他為偶像。不久之後,我們年級和高一年級舉行了一次足球比賽,因為賽後馬上要進行一次考試,所以比賽完的那天還是要照例上晚自習。而那天的晚自習,徹底地打碎了我對足球偶像的夢想。

由於學校是全寄宿制,學生們一般都在下午下課後或者晚餐以後洗好澡再去上晚自習。那天我也不例外,並且比平日裡要早了一點到教室,因為想早點看到我的同桌。

那天一進教室,就如願地看到我的同桌正端坐在課桌前,趴在桌上。遠遠地就聽見他響亮的鼾聲,走近去,看到他的臉枕在胳膊上,嘴大張着,嘴角流着口水,混合着身上一種說不清的怪味散發出來,着實地把我嚇得趔趄着後退了好幾大步。後來但凡看見踢足球的男生,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同桌在晚自習趴在桌子上的樣子。

師父寫的那副對聯原聯在我老家梅嶺南側的涼亭裡。原聯其實很長,上聯是:「今日之東,明日之西,青山疊疊,綠水悠悠。走不盡楚峽秦關,填不滿心潭欲壑。力兮項羽,智兮曹操,烏江赤壁空煩惱。忙什麼?請君靜坐片刻,把寸心想後思前,得安閒處且安閒,莫放春秋佳日去。」下聯是:「這條路來,那條路去,風塵擾擾,驛路迢迢。帶不去白璧黃金,留不住朱顏皓齒。富若石崇,貴若楊素,綠珠紅拂終成夢。恨怎的?勸汝解下幾文,沽一壺猜三度四,遇暢飲時姑暢飲,最難風雨故人來。」

無論何種比賽,小至足球場,大到疆土上,到最後,仍舊是「力兮項羽,智兮曹操,烏江赤壁空煩惱」。

所以,何不如本呆一樣,不管球事,學習古人,「遇暢飲時姑暢飲,最難風雨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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