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輝
地質學家有此推斷:一億年後,一塊名為「亞美細亞」(Amasia)的「超級大陸」勢必誕生-地質學家稱之為「真極漂移」(true polar wander),簡稱「TPW假說」(TPW hypothesis)。簡言之,隨着行星內部的質量移位,可能引致地球極點位置的漸變-是的,一億年太久,早已超出只爭朝夕的現代人的想像範圍,但千萬不要忘記,達爾文「進化論」何嘗不是始於「假說」,倒也足以讓今人想像:人類從何而來?如何活到今天?
一億年太久,港人也許活得匆忙了,一萬年也許已是想像極限了。比如周星馳在《西遊記》說:「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擺在我的面前,但我沒有珍惜......如果要為這段感情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又比如金城武在《重慶森林》有此說法:「如果記憶是一個罐頭,我希望這個罐頭不會過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日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當然,還有劉德華所唱的《愛你一萬年》:「地球自轉一次是一天/那是代表多想你一天/真善美的愛戀/沒有極限 也沒有缺陷....../愛你一萬年/愛你經得起考驗....../飛越了時間的局限/拉近了地域的平面/緊緊的相連....../有了你的出現/佔據了一切我的視線/我愛你一萬年。」
其實一萬年之愛只是「希望」,不一定可靠可信,有時比地質學家的考據更不可靠更不可信。比如美國古人類學家約翰遜(Donald Johanson)在上世紀70年代將一副埃塞俄比亞出土的「原始人」骸骨稱為「露西」(Lucy),認為那是320萬年前的遺骸,信是由猿到人的可靠證據,稱之為「人類祖母」。但他採用的是「鉀氬定年法」(potassium-argon dating),可是卻誤將只有兩百年的火山岩當作億年遺蹟,至今仍有人信以為真。
「放射性碳測法」(radiocarbon)如果只順應進化論的觀點,就不免會鬧出天大的笑話。比如一幢只有百年歷史的石房子,如果讓地質學家只用「放射性碳測法」加以考證,結果往往是房子其中一塊岩石的年齡:十億年。
即使支持「進化論」,美國學者威廉史丹菲(William Stansfield)亦指出:「放射性測量法雖然一向備受信賴,但並非可靠的年代測量法。如果用不同方法測量地層,常常會得出不同的結果,我們沒有一個長期絕對可靠的輻射鐘。」
另一位美國學者羅拔李爾(Robert E. Lee)更認為,「放射性碳的年代是一個錯誤的年代,放射性測量法所引發的困難既深遠且嚴重。我們並不驚奇於有一半按此方法測出來的年歲已被推翻。而問題卻是:為什麼其餘的一半至今仍然有人相信呢?」
或者可以說,愛或被愛只是感覺,那就一如科學假說,重要的往往不是結果,而是當中的過程-那是認知他者與認知自我的過程,從懵懵無知到一知半解,從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從零開始,乃至近於一。也許正是法國人所說的C'est La Vie,沒事,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