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對聯、金黃的玉米,炊煙裊裊、雞鴨成群,霞光灑在茂密的竹林中,捕魚的船兒停靠河邊......一山、一水、一舟、一竹、一茅屋,勾勒出一幅幅活靈活現的川西民居圖。鄧由懷年逾七旬,衣着隨意、不善言語,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和齊耳的長髮,卻透露着一股濃濃的藝術家氣質。鄧由懷是張大千再傳弟子、大風堂門人,數十年孜孜以求繪畫藝術,75歲終成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兵、 通訊員 路建東
6月中旬的一天,記者來到山水畫家鄧由懷的家中,欣賞到了一幅幅充滿泥土芳香的畫作。鄧老先生說,他是從農村出來的,對農村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他的使命便是用手中的畫筆為川西壩子樹碑立傳,世代傳承。
農家子弟繪鄉村神韻
1942年,鄧由懷生於四川仁壽農村,從小與泥土為伴,但卻癡迷詩書繪畫。後來,雖入伍並留任成都軍區後勤部,但卻經常回鄉播種、收割。「在農村,出門可見山水,處處皆美景。」鄧由懷說,他對家鄉的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鄧由懷將這份濃濃的鄉情,融入他的畫作之中,處處充滿着濃厚的鄉土氣息。如《金風吹動臘酒香》作品,農舍貼上了鮮紅的對聯,屋簷掛滿了金黃的玉米,船兒停靠在江邊;金黃的霞光灑在叢林之間,秋風蕩漾、酒香撲面,生動活潑。川西多竹,鄧由懷的作品自然離不開竹,微風拂動、枝幹彎曲,疏密穿插、竹葉嗖嗖,好一幅田園美景。幽林竹舍、青山碧水、丹崖秋楓、蒼嶺橫雲、莽原村寨、古寺頹垣,皆氣勢飽滿、形神兼備,無不縈繫蜀鄉情愫。「立足底蘊濃厚的蜀鄉人文風貌,堅持把藝術創作建基在傳統文脈之上,在承傳、探索、拓展、精進的藝術理念下,以大膽的開闊氣度和創新意識,踐行着對傳統文化的承續與延伸。」一位知名畫家說,鄧由懷的作品取法古今筆墨語言,在整合與熔煉的抉擇中,既巧妙地糅和了傳統畫法的抒情格調,又注重對民族民間藝術合理成分的兼收並蓄。如其頗具代表的竹居系列作品,正是變法於宋代米氏山水畫中的米點皴,將中國畫竹林的表現技巧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師承大師獨樹一幟
鄧由懷雖自幼愛畫畫,但都是屬個人摸索,真正入門還是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後,中國開啟「文藝復興」,他拜師張大千弟子王永年,悉心學習繪畫藝術。後來,王永年北上,又將他推薦給同為大千弟子的龍國屏。
師從兩位大千弟子,鄧由懷的繪畫水平日漸提升。「大千是一個時代的符號,我感覺只能學到一些皮毛。」鄧由懷說,他一手繼承傳統,一手伸向生活。以前主要畫大山大水,但總感覺與名家差距很大,曾經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迷茫。後來,他漸漸領悟到畫家應該畫自己最熟悉的,要表達真情實感,於是開始鍾情鄉村繪畫。
鄧由懷的女兒鄧奇鈴介紹,幼時家中生活比較艱辛,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父親的畫室就是一張門板搭在床邊作為畫板。不上班時,父親傾注在畫案上,潑墨揮毫,酣暢淋漓。父親畫到得意之時,完全沉醉至深夜而不知東方泛白。常常是女兒一覺醒來,父親房中的燈亮着,二次醒來還亮着,三次醒來仍然亮着,父親就是一座不知疲倦的山。
「我的畫筆全是自製,鐵絲、銅條、樹枝、毛線等都可作材料,只要能達到繪畫效果就行。」鄧由懷拿出他的寶貝說,同行們都稱他用的是「叫花子筆」。記者見到鄧由懷的畫筆,要麼開了幾個叉,要麼沒有筆尖,還有的根本不能稱作畫筆。但他就是用這些奇奇怪怪的「叫花子筆」,畫出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父親的畫,像老酒一樣純厚,被業內人士稱為川西風情畫家。」鄧奇鈴在博文中寫道,父親一生淡薄名利,醉心於藝術創作。「丹青不知老將去,富貴於我如浮雲。」全國知名畫家、原嘉州畫院院長李道熙,為鄧由懷做出這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