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影像是當代藝術中十分重要的表現媒介之一,與電影、錄影裝置、錄影表演、實驗性紀錄片、動畫等銀幕創作均構成「互為表裡」的關係。為了將這種藝術形式帶入社區,油街實現特將原有場地改造成了「即日放送」社區院線,並向附近街坊募集來造型各異的竹凳、扶手椅、吧^凳排列成行,再分別邀請六個藝術團體進駐,從即日起至2017年1月將推出風格各異的放映和藝術活動。■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趙僖
已成為「即日放送」計劃合作夥伴的藝術團體包括:自主映室、ifva、Interact_Arts、Interlocutor、天台塾與影意志。以上團體未來都將各獲得三周「話事時間」,以影映展演場地的「主人」身份,為前來「觀影」的民眾提供不同主題的節目。向港人呈現銀幕藝術連結生活的多元方式之餘,也藉形態多樣的流動影像來表達各自所關心的社會議題,就連在傳媒預展上,幾位參與計劃的藝術家光是聊起何謂「流動影像」,都已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和見地。影意志藝術總監崔允信十分坦然地告訴記者,關於流動影像的具體定義自己也未必說得清楚。就像現在的年輕人,想要師從崔允信學拍片,卻很難釐清心底裡真正渴望的是什麼,只能籠統地表示決心,說自己想「學拍洁v,可一個簡簡單單「洁v字背後,其實隱藏了眾多有待挖掘的深意。
ifva節目負責人范可琪亦表示,所謂流動影像不過就是個名字而已, 並勸觀眾千萬不要想得太複雜,因為那樣會被單一的概念所局限。她說:「我們不會把這種藝術形式簡單地歸納為電影,因為實際上不論是圖像、音頻或動畫、獨立影片,都可以被算作是流動影像。它是集大成的跨界創作。我目前所碰到過的製作人某些曾經是寫手,有些導演是插畫師出身,還有些正從事純藝術類的工作。」而來自不同領域的藝術工作者們,為了表達自己的思緒,由零開始學習新手藝--「拍洁v,只為向在銀幕前駐足的你,展現一個他們眼中的世界。
本地藝術家的真實生態
如何能讓新一代創作人敢於踏上試煉之旅,是民間自主放映平台「自主映室」近年來最關心的問題,其創辦人馬智恆、陳浩倫等獨立電影人為了激勵新人發揮新創意,化身監製,與新晉影像創作人一同出發去探索和冒險。今次計劃中,他們將不但會推出五個仍在籌備中的新作,以短片形式開拓新的可能,亦會播放馬智恆的紀錄片《YHA30+香港年輕藝術家對談錄》。在這套90分鐘的紀錄片中,馬智恆收錄了自己與九位本地藝術家的真實對談,話題始終圍繞香港年輕藝術家的奮鬥現狀:包括他們怎麼摸索出路;如何進行職業生涯規劃;怎樣處理作品和藝術市場之間的關係等等。
談及當初拍片的動力,馬智恆說:「在中大藝術系讀書的時候接觸到很多學習不同藝術媒介的同學,大家常常聚在一起聊各自對藝術的看法。我慢慢發現,坊間雖然片子多,但卻和我所了解的藝術圈的生態現狀相去甚遠。人們對藝術工作者累積了太多既定的想法,像是窮困潦倒、不修邊幅、留有一頭不羈的長髮等等。」抱茈景漰e現香港藝術家真實工作生活狀態的想法,馬智恆擬定了問題清單,在2010年請到九位年齡在三十歲上下的藝術家進行訪問。
「九個人中有畫漫畫的、有做聲音藝術的,有做繪畫的,有做雕塑的,還有做音樂的。我準備的是相同的問題,可他們對藝術思考卻大相逕庭。」經過訪問、拍攝、剪輯後,馬智恆認為:總的來說,現在的年輕藝術家,發展的空間要比上一輩人想像中寬廣得多。「現行的畫廊制度,定價準則,令部分藝術家不再需要靠做與藝術完全不相關的工作維生。不同媒介和工業都會有一定的關聯性,承接不同的項目也是賺取生活所需開支的渠道之一。而工作時間則比過去更靈活,與創作之間的分野越縮越小。」
注重互動的放映現場
與其餘團體相對「靜態」的呈現相比,Interlocutor(對話者、談話者、接線生)將組織的放映活動和他們的團名一樣更注重屏幕內外的互動。據Interlocutor成員勞麗麗介紹,「即日放送」計劃中,Interlocutor所精選的十套影片均以「溝通為重」,觀影過程中觀眾會非常明確地感受到作者正與其傾訴,「說得再具體一點就是,導演可能會採用正面近景的拍攝手法,將演員的情緒波動推向觀眾。不過也有這樣的情況,即望向鏡頭講話的不是『人』,以我的《天氣女郎》為例,擬人化的植物代替了播音員,在銀幕前娓娓道來,講天氣,還有心情的改變。」
另外,Interlocutor放映影像的同時,現場有駐場藝術家會進行同步表演,如畫家在牆上手工繪製虛擬電影海報;或將16比9銀幕塗滿油漆。勞麗麗解釋說:「油漆未乾,象徵荈i行中的狀態。就像一句話,可能會令一件創作徹底改變了面貌。Interlocutor還會在油街實現舉辦口述影像工作坊,請走入影院的觀眾,描述他們縈繞心頭難以忘懷的畫面。它可能是電影的橋段,也可能是經記憶修改的影像節選,甚至可能是觀眾的夢境。對我們來說,只有不斷和自身對話,與其他的藝術家對話,同觀眾對話,才能積蓄更多的意象。」一如油街實現館長連美嬌所言,「即日放送」是個試驗場,「我們就是希望通過今次活動,從不同的角度去探索流動影像表現性的邊界到底在哪裡,看看它的能耐究竟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