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慮憲①，求善良，足以謏聞②，不足以動眾③；就賢體遠④，足以動眾，未足以化民⑤。君子如欲化民成俗⑥，其必由學⑦乎！玉不琢⑧，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⑨。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⑩，教學為先。《兌命》11曰：「念終始典于學12。」其此之謂乎！雖有嘉肴13，弗食14，不知其旨15也；雖有至道16，弗學，不知其善也。是故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17。知不足，然後能自反18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故曰：教學相長也19。《兌命》曰：「學學半20。」其此之謂乎。
註 釋
① 發慮憲：發，發動、進行。慮、憲二字同義，都是思慮的意思。
② 謏聞：謏，猶小。聞，聲聞。小有聲聞。謏音小。
③ 不足以動眾：動，打動、感動。眾，大眾。
④ 就賢體遠：就，接近。體，體悉、體會。
⑤ 化民：教化民眾。
⑥ 成俗：造成良好的社會風氣。
⑦ 學：教育。
⑧ 琢：琢磨、雕琢。
⑨ 道：道理。
⑩ 君民：治理百姓。
11《兌命》：兌命，即說命，《尚書》篇名。兌音越。
12 念終始典于學：典，經常。言自始至終，經常思念着學習。
13 嘉肴：嘉，美好。肴，魚、肉等葷菜。肴音爻。
14 弗食：不之食。古代用﹁不﹂字時標出賓語﹁之﹂，用﹁弗﹂時則不標出。
15 旨：甘美。
16 至道：最高的道理。
17 困：困惑不前。
18 自反：自己反省。
19 教學相長也：教與學是互相促進成長的。
20 學學半：上「學」字《書經》作「斆」，是教導的意思。全句是說「教導」與學習各佔君子志學的一半。意謂教與學同等重要，特學習為先，敷教為後，此即前句「教學相長」的總論。
書籍簡介︰精選中國歷代文學約六十課，上自先秦，下迄晚清，皆為古典文學寶庫中的不朽偉作。每篇均按正文、作者、題解及註釋四類編寫, 讀者在理解古文的要旨之餘，又能領略名篇的時代背景及文學地位。■資料提供︰商務印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