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重陽湖。記者馮雷 攝驅魔傳說百世流芳 登高茱萸鄉俗綿延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又到九九重陽，人們不禁想起了這首唐朝詩人王維寫的詩句。有專家認為，詩句裡的「茱萸」出自河南省西峽縣。而此地有一座以「重陽」命名的古鎮，更是中國重陽文化的重要發源地。儘管世道變遷，重陽民俗仍在這裡綿延千年不絕。重陽節前夕，本報記者走進重陽鎮，尋訪這座籠罩着重陽文化氛圍的古鎮。 ■香港文匯報記者 童心、馮雷 河南報道
中秋過後的日光映照着伏牛山麓的重陽鎮。遠處大山的輪廓綿延，重陽鎮盤踞在南陽盆地上，任時間如流水般淌過，這座古鎮，自古扼守着秦楚古道的咽喉。「像李白、孟浩然進都城長安，就是從此經過的。」研究重陽文化和西峽民俗歷史的專家王武堂告訴記者。
匠人數十年摹畫公主
重陽鎮歷史悠久。據稱，上古時堯的兒子丹朱發現了此地的戰略地位，以重陽店冠名。不過，彼時的重陽概念尚無節日之意。重陽店的「重陽」與《易經》的「重陽」，風馬牛不相及。當重陽店的「重陽」與《易經》的「重陽」和作為中國傳統節日的「重陽」逐漸在意義上「併軌」，大概是在重陽女傳說之後了。
李娘娘和重陽公主是西峽當地流傳千年的關於重陽節發源傳說的主人公，她們是東漢安帝的愛妃與公主。李娘娘受宮廷傾軋，逃至伏牛山以南的重陽店隱居避難。「重陽」源於《易經》，《易經》裡「九」為陽數之最，「九九」乃「兩陽相重」，故曰「重陽」，這或是重陽公主名字的來歷。因為在農曆九月九日，李娘娘分娩一女嬰，因此取名重陽女。
西峽縣地方史志學者申相超說，有一年，重陽店瘟疫肆虐，李娘娘也未倖免。重陽公主殺死瘟魔為民除害，使得重陽店重回太平。之後登高、賞菊、喝菊花酒、插茱萸等民俗漸漸傳播開來。
這個傳說在西峽當地婦孺皆知。出於對李娘娘和重陽女的敬仰，鎮裡的人創造了李娘娘和重陽女的形象。七十五歲的王建國是河南省西峽縣重陽鎮的一名泥塑藝人。王建國說，幾十年裡他一直在摹畫李娘娘和重陽女這些人物題材。
傳說不僅僅是傳說，它或許是曾經事實的歷史映射，只是隨着時間流逝，真實性愈漸模糊而失其所憑，傳說的神秘色彩反而喧賓奪主了。當記者在重陽鎮尋覓重陽節的足跡時，時間已經跨過千餘年了。
意義隨時代稍有變更
實際上，重陽節在漢代已經初具形制。時光走過兩千年，重陽女的傳說在當地依然家喻戶曉，足見其影響深遠。
不僅如此，在西峽流傳至今的重陽民俗，也在另一方面支撐着這一論斷。西峽縣宣傳部長楊好寧說，自古以來西峽當地，尤其是重陽鎮的百姓一直保持着登高、插茱萸、賞菊、飲酒、吃重陽糕、對弈等重陽民俗。即使是受到全球化衝擊的今天，這一民風鄉俗仍綿延不絕。
每年重陽，當地百姓扶老攜幼，自發登上雲彩山、菊花山、佛爺山，其樂融融。其時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甚或一些男人騎馬或騾，一些女人坐轎上山。更有甚者攜菊花酒、重陽糕上山野宴。在西峽，還有一個流傳至今的重陽習俗，就是「喊山」，在山上高喊。在重陽女的傳說裡，瘟魔正是因為懼怕高聲和紅色、酒氣，而慌不擇路滾下山去被重陽女拔劍殺死。
重陽文化研究專家李漢秋認為，登高是重陽節最古老最基礎的節俗，古代登高是為了消禍避災。不過，隨着文明的演繹，這一色彩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主題則是為父母長輩祈福。
在西峽，每到重陽必吃「重陽糕」。重陽糕因起源於重陽鎮，故名重陽糕，「糕」與「高」諧音，寓意高壽。而且重陽糕一般九層，如寶塔，頂端置兩隻麵泥羊，以合「重陽」寓意。重陽節時，西峽百姓要吃羊肉麵，且是白麵，因「羊」與「陽」諧音，應重陽之典，至於麵之「白」，乃「百」字去掉頂上的「一」，乃一百減一為九十九，以應「九九」之典，也寓意高壽。諸如這些，也反映了重陽節的另一條主線--敬老（實際上，早在1989年，重陽節就被國家定為老人節）。
或許是受重陽公主傳說的影響，重陽節在西峽和重陽鎮當地還是「女兒節」，這天已出嫁的女兒要回娘家吃重陽糕，與父母共享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