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與武潘後人在武植祠前合影。2016年底，馮小剛的電影《我不是潘金蓮》引起熱議。電影開場馮小剛的獨白介紹道：宋朝有個女子叫潘金蓮，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潘金蓮的丈夫叫武大，縣城有個開生藥舖的叫西門慶，與潘金蓮勾搭成姦，把武大給毒死了，自宋朝到如今，人們都把不正經的女人叫潘金蓮......這段改編自中國古典小說《水滸傳》中的情節，在真實的歷史事實中，其實另有隱情。本報記者日前赴武大郎潘金蓮的家鄉-河北省邢台市清河縣，就聽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
距離清河縣城4.5公里的黃金莊聚集着2,000多名潘姓村民，潘金蓮就是黃金莊人氏。這裡與武大郎的家鄉武家那村只隔着一條河。自潘金蓮與武大郎的故事傳開以來，武家那村和黃金莊一直留存着兩個真實的事情，一是200多年來武潘不通婚，二是武家到潘家地盤做買賣不收地頭稅，這些清河縣老一輩的人都知道。
人物原型的真相
在黃金莊，記者見到了潘金蓮的後人潘福順。他告訴記者，潘金蓮可以說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反面」人物，經施耐庵和蘭陵笑笑生的刻畫演繹，潘金蓮栩栩如生「醜惡化」地活在了戲劇舞台、文學作品以及市井百姓的茶餘飯後中。作為後代，他們從不否認老祖宗籍貫的真實性。但歷史上的潘金蓮並非如此，他們老祖宗可以稱得上歷史上最冤的女人。
據了解，早在1994年，清河縣武家那村就挖掘出了武大郎潘金蓮合葬墓，《武氏宗譜》上也有他們的記載，清河縣也有關於二人數不盡、道不完的傳說。作為潘氏後人，潘福順家裡有一本相傳700多年的族譜，逢年過節才會拿出來祭拜。在記者的再三請求下，潘福順請出了家族珍視的寶貝，拜了又拜。翻開發黃的紙張，盡數瀏覽，遺憾的是，在中國封建社會，有些家族女子不能上族譜，所以記者未能找到與潘金蓮相關的明確線索。
看到沒有找到關於潘金蓮有價值的內容，潘福順拉着記者說，想要全面了解這段歷史故事，我們還得去見一個人。隨即帶記者來到1.5公里外的武家那村的武植墓，見到了常年守墓的武植第26代傳人武書常。
說來也巧，武潘兩家的後人竟是多年同窗。武書常憤憤不平地告訴記者：「我們老祖宗在《水滸傳》裡被寫得一塌糊塗。現在墓挖掘出來後，通過家譜和一些歷史證據，找到了歷史上真正的潘金蓮和武植。而且歷史上的二人生活在明朝，並不是《水滸傳》裡的宋朝，而宋朝的武松比明朝的武大郎和潘金蓮足足大了270多歲。我們武家幾代後人守在這裡，就是向來人訴說老祖宗的清白。」
1996年武家後人為重修武植墓，將墳墓挖開，驚喜地發現了武植較為完整的小腿骨，根據小腿骨的長度測算，武植的身高應該在1米8以上，絕非《水滸》上說的三寸丁。武書常帶記者參觀武植墓的過程中，為我們講述着真實的武大和潘金蓮：「真實歷史上的武大郎不是賣炊餅的，而是個好學的青年，曾考中明朝的進士。」武書常自豪地說，「流傳了700多年的武氏家譜記載武大郎是我們的始遷祖，是從山西遷過來的，武家的後人堅信，潘金蓮就是他的夫人。」
後人為潘氏正名
武書常翻出代代相傳的發黃的武家家譜，家譜上寫着：「武四老武植，妻潘氏」，顯而易見武大郎的夫人是潘金蓮。
說到潘金蓮，潘福順接過話來為他們家的老姑奶奶申訴，他激動地說：「我們老祖宗不是世人所說那樣，她被錯誤地一直被定格在歷史恥辱柱上，成為了淫蕩、狠毒為人所不齒的壞女人的典型。」頓了頓，潘福順接着說：「其實潘金蓮是清河縣潘家莊（為避潑污，後改名黃金莊）人，少女時代是遠近聞名聰明美麗的大家閨秀。她父親曾官拜邯鄲知州，在故鄉開有染坊。武大郎家本來貧困，年輕的時候到這裡打工，因為品行端正又能幹，深得潘金蓮喜歡。後來，她不顧家人的強烈反對，毅然嫁給了家境貧寒的武大郎（當時武植還沒有中進士），後武大郎進京趕考考取了進士，並做了山東聊城陽谷縣的縣令。潘金蓮夫唱婦隨，安居樂業，以善良賢惠勤勞仁義的賢妻良母而聞於鄉里。」
相敬如賓的一對恩愛伉儷，又是如何被「黑化」且蒙冤數百年的呢？
據河北省清河縣縣志記載，武大郎姓武名植，在山東陽谷縣做縣令時，他的一位盟兄弟，家道中落，又遭遇一場大火，謀生無望便向武植求助。因為武植忙於政務，只是與其匆匆見了一面。這位「仁兄」一氣之下返回清河。為洩私憤，他沿途利用張貼、說唱等方式，對武植夫婦極盡中傷污辱詆毀。可等他回到家中，只見一座新房已經竣工。一問妻子才知道，原來武植得知其遭遇後就派人送來銀錢，並幫着誚n新房。雖然他懊悔不已，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造的謠，已經被施耐庵添油加醋，寫進了《水滸傳》，武潘夫婦的「污名」也從此，人盡皆知。■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王尚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