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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枷鎖

2017-11-04

■ 星 池

秋意漸濃,晌午的陽光卻為途人添上溫暖。享受慵懶假日的少年,肚子餓了,正緩緩前往食店吃午餐。他邊走邊默默埋怨:「早前,附近唯一一間提供送外賣服務的茶餐廳結業了,害我無法安坐家中,按一組電話號碼便有東西送來。那也沒辦法,業主瘋狂加租,即使店舖常常門庭若市,他們也難以負擔租金。」忽然,清風迎面吹來,他連忙把頭髮撥好。其實出門前,尚頗疲憊的他,很想隨意穿上汗衫短褲及拖鞋,可是念頭一轉,經常用心打扮的他,給人時尚感覺,為了保持別人眼中自己的形象,於是他縱然倦極也修飾外表才出外。

一會兒後,少年已在回家的路上,挽虒侉#鼓囿熙U子。這時候,他恰巧地遇見並不相熟的鄰居,他隨即勉強擠出笑容打招呼,皆因他要展現一貫友善的風格。「買東西吃嗎?」鄰居順口地問。「對。」少年心內暗斥他多此一問,然後續說:「你吃過午飯了嗎?」二人寒暄數句便道別。少年鬆了一口氣,多麼害怕鄰居也是回家,須與其並肩而行,不斷說客套說話,這會令他更為疲倦。此時,少年的電話鈴聲響起,他瞥見是同事來電,於是熟練地以單手掃動屏幕。「喂?嗯!有何緊要事?」少年很想斥責這名打擾他休息的同事,可是,他慣了取悅別人,需要做一名好人。「嗯!明白,沒問題,交由我處理吧!好!明天見!」少年急速掛斷電話,雖然他萬般不情願,不過口卻說沒所謂,應承了同事的要求。須臾,少年倏地目睹前面有一位母親正在怒罵小孩:「你怎能拾起別人丟在地上的食物來吃?其他人見到你這樣做,會恥笑你的!知道嗎?」少年悄悄走過,再把二人拋在後方,但依然聽到母親那刺耳的指責聲音。

少年終於回到家中,迅速吃掉買回來的午餐後,徐徐憶起剛才的那對母子。不是應該教導小朋友掉在地上的食物很髒,會有細菌,因此不要拿來吃嗎?何以母親會以他人的嘲笑作理由來訓斥小孩,如此在乎途人的目光?這樣對嗎?想到這兒,他瞄一瞄身上的打扮,突然感到累極,於是換了睡衣癱倒在床上。他闔上雙眼,開始察覺身上恍若被別人套上枷鎖,而且枷鎖愈來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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