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蝶
香港話劇團最近上演了法國翻譯劇《父親》。演出團隊的組合對我來說很有意思。導演馮蔚衡想到該劇既然是話劇團四十周年劇季的製作之一，不如邀請一班曾經為劇團効力的舊人重返舊巢，一同演出好戲。
於是，她邀請前藝術總監毛俊輝（毛Sir）飾演主角父親，和當年在毛Sir任內有極出色表現，但已不再任話劇團全職演員的彭杏英飾演女兒。劉雅麗雖然離開話劇團多年，但毛Sir十分喜歡起用她，如他在任時導演的《新傾城之戀》和《梨花夢》都邀請劉雅麗回巢演出。正如她所說，只要是話劇團的團慶，便一定有她演出的份兒，這是好戲之人應得的回報。
另外，話劇團今天的三名台柱：高翰文、辛偉强和黃慧慈亦是《父親》中的演員。三位在毛Sir任內時全都有很好的發展，其中黃慧慈更是在毛Sir履新後不久獲聘用，由一名剛從演藝學院畢業的青澀演員學生搖身一變，成為多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女主角和女配角的得主。難怪她在圍讀劇本之前，對於自己過去十多年的舞台歷程大有感觸。
我也是毛Sir年代的職員。因此，馮蔚衡和戲劇文學經理潘璧雲早在年初時已邀請我為該劇撰寫在場刊上刊登的導賞文章。能夠與一班舊同事再次合作，這個邀請實在非常吸引，我自然立即答應下來。
首次圍讀時，一班舊人再度圍坐一起，那種非常熟悉的情景又再重現眼前，不禁令我憶起昔日與他們一起工作的愉快時光。那天，我們拍了一張大合照，相信對照中人來說，是好有意義的一幀照片。
圍讀後，我開始思考導賞文章的題目，計劃在兩個星期內交稿，並且準備在跟着的一個月多抽時間觀看綵排。
可惜，我有我的計劃，上天卻有祂的安排......結果，我無法抽出時間或專心好好地履行承諾，只得向約稿的兩位小姐辭寫，錯過一次與話劇團和多位舊同事再次合作的機會。不過，我仍然到劇院捧場，為大家打氣。
《父親》的敘事方式很特別，它以角色之間發生的真實事件和患上腦退化症的男主角Andre腦海中的視覺交疊出現。觀眾初看時，可能會覺得有點混亂，不知道為何時而Andre的女兒由彭杏英飾演，時而由劉雅麗飾演；又或女兒在這一幕中早已表示在五年前已跟丈夫離婚，但在下一幕她的「前夫」卻告訴Andre他們從未離婚。這一幕幕疑幻似真的情節，不但引起觀眾的好奇，也還讓我們了解到患上腦退化症的病人的腦部接收和思考的情況。
看着一名有性格、品味和魅力的專業人士日漸失去辨認能力、自理能力和記憶力，真是一件令人難受的事情。因此，劇作家為劇本加添不少笑位，以中和那份沉重的哀愁，令觀眾在淚中帶笑地欣賞一個關於腦退化的父親的戲。
落幕後，我跑上舞台與一眾演員擁抱。想着自己無奈退出這個團隊，難免也有一番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