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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情萬里:鯨落南海

2020-04-15

趙鵬飛

這個月初,中科院發佈南海科考成果,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外界的關注:科學家首次在南海發現了鯨落。在人類已知的描述中,鯨落淒美悲壯。一頭生命自然終結的鯨魚,緩慢沉入大海,整個墜落的時間,會超過15年。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生前身軀龐大的鯨魚,成為其它魚類和海底生物異常豐富的食物來源。一鯨落,萬物生。一條鯨魚隕落,成千上百種海洋生命,得以覓到一處生存綠洲,繁衍新生。何謂生滅,此生此滅。這也是大自然新陳代謝循環而生,最該有的樣子。

很可惜,國際科學界到現在為止,發現的現代自然鯨落,不會超過50個。南海發現的這次鯨落,也是中國科學家第一次觀察到。因為有更多的鯨魚,遭到人類捕殺而死於非命。這其中,島國日本對於鯨魚的殺戮最廣為人知。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捕撈業發達的日本,曾一度將鯨魚作為主要肉類食材。有文獻資料顯示,上個世紀60年代日本捕鯨達到高峰,每年捕殺鯨魚多達2萬頭左右。1982年,國際捕鯨委員會通過一項全面暫停商業捕鯨的公約。但是好景不長,以「科學研究為目的」的捕鯨得到了允許。日本藉此又開始大肆捕殺鯨魚。

2009年美國攝影師路易.賽侯尤斯冒着生命危險,拍攝了一部名為《血色海灣》的紀錄片。這部紀錄片講述的是日本和歌山縣東牟婁郡太地町的漁民,驅獵捕殺海豚的經過。片中血腥的鏡頭和翔實的數據,揭露了日本捕鯨業的殘忍。紀錄片公映後,斬獲了包括2010年第8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片」在內的多個國際紀錄片獎。這部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廣泛關注和支持的紀錄片,在日本上映卻屢屢遭到各種阻撓和詆毀。不僅如此,日本對鯨魚肆無忌憚的捕殺,還引發了澳洲和新西蘭等南太平洋國家的強烈反對。2010年5月,澳洲甚至在國際法庭對日本提起訴訟,指稱日本以科學研究為幌子,實施商業的捕鯨活動。2014年3月,國際法庭作出的判決裁定:日本捕鯨並非以科學研究為目的,並責令日本停止捕鯨計劃。2018年12月26日,日本乾脆撕下偽裝,宣佈退出國際捕鯨委員會,明目張膽地繼續對鯨魚進行捕殺。

對於日本的捕鯨業,以及由此而衍生出來的捕鯨文化,我一直不能理解。富裕程度全球居於前列,從鯨魚身上獲得的經濟收益,與其發達的工業相比,早已微乎其微,但仍然癡迷於對鯨魚的捕殺,難免會讓人懷疑其民族的劣根性。在歷史上,捕鯨從業者曾經引以為豪的是,在人類對地球認知不多時,捕鯨業者乘風破浪的航海壯舉,為人類發現了一處又一處尚未開發的陸地。現在,秘境這個詞,更多的只是一種營造氣氛的文藝腔調。隨着人類食物鏈的空前豐富,和鯨魚的數量臨界瀕危,捕鯨業早該塵封歷史壽終正寢。

對於自然而言,人類是闖入者和破壞者。儘管,正在全世界範圍內形成巨大災難的新冠肺炎疫情,尚未查明病毒來源,但停止捕殺和食用野生動物,已是人類共識。人類與自然相處數千年,早已摸索出彼此長久相處之道。但人類予取予求的貪婪本性,不斷在打破生態平衡。大面積消失的熱帶雨林,大幅度瀕危消亡的物種,高頻率出現的極端氣象,都在不斷敲響警鐘。這次為着抗疫,很多人被迫禁足家中長達數月,野外的植物得以自由生長,不受驚擾的動物得以自由出沒,是人類和自然相處邊界此消彼長的有力佐證。

凡事皆有度,萬物生發亦有其必須遵從的規律。中國政府之所以將生態文明擺在空前重要的地位,正是基於過往失衡發展的慘痛教訓。但願世界各國,都能藉着這次疫情,充分意識到,遵從自然,敬畏生態,才是人類自我救贖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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