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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母愛不失憶

2020-12-26

■ 佟雨航

晚上,我在女兒的房間媯髡o講睡前故事。女兒突然問我:「媽媽,你小時候外婆也給你講故事嗎?」我微笑蚢鴾k兒說:「當然啦!外婆會講很多很多故事呢!」女兒又興致勃勃地問:「那外婆都給你講些什麼故事啊?」

女兒的問話,讓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30年前我的幼兒時代。那是我四五歲的年齡,因為我是母親最小的女兒,所以母親非常寵愛我。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要纏茈擦佽鳩睋翱G事,不聽故事就不睡覺。母親也很有耐心,無論她多忙、多累,每晚都會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母親的嗓音很好聽,帶蚨洬吽A深深地吸引荍琚C我記憶中最深刻的,是母親給我講的童話故事《小兔乖乖》,故事中兔媽媽的勤勞、大灰狼的狡猾、「長耳朵」的細心,以及三隻小兔的團結、勇敢和機智,都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這個童話故事,母親講了無數次,我那時都能背下來了。

此時此刻,想起母親給我講的睡前故事,我忽然潸然淚下,現在的母親恐怕再也講不出那麼多好聽的故事了。三年前,因為一場意外的受傷,母親患上了失憶症,很嚴重,連我這個她最寵愛的小女兒都不記得了。如今,母親對我的記憶只停留在我的幼年時期。因為女兒長得很像我,所以母親常常把女兒喚作是我,對茪k兒喊荍琲漕臟W。

「媽媽,媽媽。」思緒被女兒再次拉回到現實。女兒撒嬌地說:「媽媽,我想讓外婆給我講故事聽?」我苦笑蚖﹛G「等外婆的病好了,就讓她給你講好多好多的故事。」

幾天後的一天夜堙A我發現母親的房間還亮蚇O,母親卻不在房間堙C壎芘↗堣]沒有,我又轉身去廚房尋找。在經過女兒的房間時,我聽到女兒房間埵釦C低的說話聲。輕輕地推開虛掩茠漫衁龤A街上的路燈光映得女兒房間半明半暗,我驚訝地看到母親趴在女兒床前,一邊輕拍茪k兒,一邊娓娓講述《小兔乖乖》的故事。

30年了,整整30年了!當我再次聽到母親講《小兔乖乖》時,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那充滿慈愛的聲音,是世上最婉轉動聽的音符,因為那是母愛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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