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參觀唐代十二生肖獸首人身俑。牛歲牛氣滿乾坤。2021農曆辛丑牛年新春，作為西安博物院「『牛』轉乾坤 祈福長安 博物館裏過大年」春節文化活動的重頭戲，由全國40多家文博機構聯袂推出的「牛年新春生肖文物聯展」，一經開展便火爆西安。展覽通過90多件館藏牛文物及百幅藝術品圖片，從歷史、文化、藝術、民俗等視角講述牛的故事，展示牛的精神。主辦方亦希望能在牛年春節期間，讓廣大民眾深入了解生肖文化及相關民俗，感知年俗蘊含的精神文化，並在納福迎祥的佳節喜慶中汲取勤奮務實、開拓進取的精神力量。●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陽波
牛故事展牛精神
對人類而言，牛既是工具、財富，也是食材、祭品；既是凡間夥伴，又是天上的神明。本次展覽分為「生肖故事」「牛族本紀」「金牛迎春」「吉慶牛俗」四個部分，不僅講述了生肖文化的源與流，記錄了自然世界中種類豐富的牛。同時亦通過春牛耕春、神牛通靈、牧牛意趣來揭示出歷史中意蘊深厚的牛文化，通過牛文物呈現民俗故事中的牛，將牛的品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據展覽現場志願者介紹，本次展出的多件文物都甚為罕見。無論是耕地播種、載拉運送，歷代先民們總是能將牛的那種雄壯威猛、憨態可掬、蠻橫倔強、狂放不羈，以及力量無窮、勤勉敦厚的本色和腳踏實地、無私奉獻的精神特質，深植於心，表現於手，通過現實和藝術表達手法，給人以啟迪和激勵。
牛俑寄託美好生活嚮往
本次展出的一組唐代十二生肖獸首人身俑頗為引人注目，其中牛俑的面部表情細緻生動，將牛特有的憨態可掬刻畫得惟妙惟肖。人身則為文臣形象，穿着圓領寬袖的長袍，雙手執笏板拱於胸前，短角小耳斜頭瞪眼的形象，呆萌可愛。十二生肖相傳為黃帝所立，由鼠、牛、虎、兔、蛇、馬、羊、猴、雞、狗、豬以及傳說中的龍這十二種動物組成。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部分，十二生肖的形成反映了早期人類的動物崇拜意識，體現了中國人與動物的親善關係。此外，更多的古人還將生肖作為春節的吉祥物，成為年俗文化的象徵。
「十二生肖不只以普通生靈融入中國人生活，其自然習性被人們賦予諸多文化意義，每一種生肖都有豐富的寓意和傳說。」志願者表示，此次展出的十二生肖牛俑代表了勤奮，不僅寄託了當時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同時也表達了祈求平安、長久的願望。
商周天子以祭祀牛首為敬
牛屬大型哺乳類動物，種群多，分布廣，因身形龐大有力氣，習性溫順易馴服，而成為人類馴養最早的家畜之一，距今至少已有7,000年的歷史。植根於我國數千年農耕文明的豐厚沃土，牛與中華先民結緣深厚，歷代社會生活、信仰崇拜、文學藝術中不乏牛的身影和故事。此次展出的一件商代三犀銅鼎，便凸顯出牛在祭祀方面的重要性。這件銅鼎古樸典雅，高35.5厘米，直耳、敞口、束頸，鼓起的腹部分為三部分，每部鑄有一個牛首，長角寬耳，突目大鼻。
據悉，在我國商代，牛肩腳骨是甲骨文的主要載體之一，記錄了商代王室貴族占卜的點點滴滴。商周時期，牛是青銅器上常見的動物元素裝飾，寫實、生動，並具有神靈崇拜的意味，既是闢地的神獸，也是重要的祭品。天子祭祀時，牛羊豬三牲俱全被稱為「太牢」，正所謂「諸侯之祭，牛曰太牢」。這件三犀銅鼎正是天子祭祀的國之重器，而牛首則是先民們表達對上天敬意的主要方式。
春牛耕春俯首甘為孺子牛
中國古代馴化的牛最初主要用於耕地和交通，牛耕的發生和發展過程，也是農業生產力和生產技術不斷提高的過程，一直到近現代，牛依然在田間勞作、交通運輸、生產生活等方面發揮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展覽展出的漢代彩繪陶牛、唐代和元代陶牛，以及北朝的陶牛車，便是這種相輔相成的真實寫照。記者在現場看到，西漢彩繪陶牛着黃色彩繪，身軀壯碩，腹部寬大，充滿力量。而唐代陶牛昂首挺胸，目視前方，嘴巴微開，似在微笑，顯示出質樸敦厚的性格。元代陶牛則低頭沉思，背部前方微微凸起，狂放不羈。此外，北朝的陶牛車，牛身體修長，埋頭前行，俯首甘為孺子牛。
專家表示，《廣陽雜記》載：「地辟於丑，而牛則闢地之物也，故丑屬牛」，所謂闢地，就是耕地。在機械尚未出現時，牛就是農民們的「拖拉機」。早在春秋戰國，中國人就用牛耕田，漢武帝時，「代田法」使得牛耕廣泛應用，牛也位列六畜之首，成了人們生產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幫手。「在長達數千年的農耕社會中，牛是人們親密而又善良的朋友，共甘苦、同勞作。這些文物製作精細，正是牛負載農耕文化的體現。」
鐵牛鎮水造福民眾
此外，展覽還展出多件鐵牛和鐵臥牛文物。據介紹，中國古人相信牛有鎮水的功效，民間相傳，大禹治水每治好一處，即鑄一鐵牛沉入水底，意在鎮服水患。
在許多大江大河之旁，常見有高大的鐵牛等雄踞於河岸堤壩之上，既有用來遏制水患的象徵意義，有的也在水利工程中充當着不可替代的力學構件。正如北京頤和園昆明湖銅牛背上鑄刻的《金牛銘》所說：「夏禹治河，鐵牛傳頌。義重安瀾，後人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