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駿 資深評論員
在21世紀愈益激烈的全球競爭條件下,香港欲鞏固和提升國際金融中心地位,香港金融業和全社會保持較高英語水平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必須加快融入國家整體經濟,香港經濟社會各領域發展都不可能脫離國家整體經濟社會。以曾蔭權的話來說,香港要「跨過深圳河」。毋需贅言,「跨過深圳河」的語言應當主要是中文。
有一種觀點認為:香港是國際金融中心,而且,欲進一步發展成為與紐約、倫敦並駕齊驅的全球金融中心,所以,必須提升香港社會的英語水平;從而,「微調」中學教學語言以提高英語作為主要教學語言地位是合理的。乍一聽,這樣的說法彷彿擲地有聲,言之成理。但是,深入分析便明白,這樣的觀點其實牽涉很多問題或因素;至少,下列幾個問題或幾項因素是必須綜合考慮的,然後,才明白正確的觀點是什麼。
教學語言調整涉及多方問題
(一)教學語言作為傳授知識和技能的工段,與掌握一種語言作為交際、溝通的手段,二者關係究竟應如何把握?
頗為諷刺的是,在香港幾乎人人同意母語教學是最有利於知識和技能的傳授的,卻有不少人即使在談論教育時都刻意貶低母語(中文)而崇拜英語。
事實是,只要不持偏見,到內地大城市如上海、北京、天津、廣州等地高等院校作一番調查,就能發現內地大學生及大學以上學歷人士所具備的英語能力,與香港大學及大學以上學歷人士不遑多讓;而前者同時擁有的母語能力則為香港不少學歷相同者汗顏。
一般來說,留學英語國家的大學生及大學以上學歷者的英語能力高於在內地高等院校畢業的;即使香港,情形亦相似。以「微調」為名其實大動筋骨地打擊母語教學而擴張英語教學者,難道欲把香港教育辦成等同於英美教育?在一個以中國人為絕大多數的社會,在一個中三及以下學歷佔勞動人口相當比重的社會,這樣的企圖是不可能實現的。相反,實現這一類企圖的言行將進一步加劇香港社會分化而進一步打擊弱勢群體。
(二)作為國際金融中心並有志於成為全球金融中心,金融業及相關專業人士佔香港總就業人口的比重必須維持較高水準並進一步提升,但是不可能提升至佔一半或以上比重。畢竟屬較小比重就業人口所需要的較高英語能力是否必定要由香港以英語為主要教學語言來實現?只要不對中文懷有偏見或歧視,任何懂教育的人士和金融界的人力資源管理者都會提供明確而公允的答案。
(三)香港之所以需要討論教學語言問題而且發生激烈爭議,是因為香港曾長時期受英國「殖民管治」。完全實現由英國「殖民管治」向中華人民共和國特別行政區轉變,是當前和今後一段時間香港經濟政治社會發展的「綱領」。香港欲成為世界金融中心不可能脫離這一「綱領」,豈能脫離這一「綱領」來談論國際金融中心乃至全球金融中心所需語言?
中文應當「跨過深圳河」
(四)在21世紀愈益激烈的全球競爭條件下,香港欲鞏固和提升國際金融中心地位,香港金融業和全社會保持較高英語水平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必須加快融入國家整體經濟。
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組織撰寫的《「十一五」與香港發展」經濟高峰會報告》——《集思.進取——行動綱領》指出:「香港金融業的發展,受制於本地經濟的較小規模,以及亞洲已有多個金融中心並存的事實。」(該報告第5頁)惟有以國家巨大經濟體為依託,香港才可能在21世紀問鼎世界金融中心,這是最基本的條件。
不僅香港金融業,而且香港經濟社會各領域發展都不可能脫離國家整體經濟社會。以曾蔭權的話來說,香港要「跨過深圳河」。毋需贅言,「跨過深圳河」的語言應當主要是中文。
(五)紐約、倫敦作為全球金融中心是歷史形成的。香港能否成為21世紀又一個世界金融中心,首先取決於中國能否實現和平崛起的宏願亦即中華民族能否實現偉大復興,同時取決於香港能否與國家整體經濟盡快融為一體。中國和平崛起意味著21世紀全球經濟政治格局巨大調整,中文國際地位提升是其必然結果之一。如果誰認為香港只要繼續甚至進一步與西方國家「結合」,就可以把香港發展成為世界金融中心,那麼,其願望不僅必定淪為「鏡中花」、「水中月」,而且,勢必給香港經濟政治社會發展帶來困難和曲折。
國家主席胡錦濤在紀念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30周年大會上講話中提出「不動搖,不懈怠,不折騰」,適用於貫徹「一國兩制」方針和落實《基本法》。香港回歸祖國近12年了,但由於敵對勢力百般作祟、傳統習慣非常頑固,特區政府在「一國兩制」和《基本法》若干重大原則上依舊徘徊或搖擺。還要折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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