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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海量刊於雜誌上的小說。照片由作者提供
黃仲鳴
在五十年代出版的《小說精華》雜誌,看到署名非小說家一篇〈鄺海量〉的文章,劈首就說:
「芸芸新聞同業中,傑出人才,不可以數計,然所謂人才,僅多具有專長,或長於社會,或長於小說,或長於散文。編輯工作,則電訊,諧部,社會新聞,皆須習慣者始能勝任,而外勤記者亦一種特殊人才也。」
不錯,在老一輩新聞從業員中,大多精於為文,集作家與新聞工作者於一身者,比比皆是,屈指數來,如梁厚甫、高雄、司空明、歐陽天、劉以鬯、俊人等。非小說家又說:「余從事廿餘年,對於同業,識者頗多,鮮有見多才如鄺海量者。」
這位鄺海量,在光復後的廣州《越華報》,「對外聯絡,對內編輯,皆能兼顧,於報館工作,採訪、編輯,寫社論、寫小說,皆為所能。」並且「揭發民間痛苦,批評世界局勢,對於戰局推論,尤為正確,談言微中,深為讀者所喜。」由此看來,鄺海量是一位「通人」了,是小說家、編輯、記者、評論家了;同時,還是一位公關人才。是否如此巴閉,未能得睹、看盡其文獻,存疑好了。
但,非小說家說他為人「極右」、「眼光獨到」之《反攻必勝論》,事實證明,只是口號而已,眼光毫不獨到。
非小說家又說,海量所著小說既受讀者歡迎,故每本皆有單行本發行,還有編成電影者。可惜,這些單行本坊間已難尋,緣慳一面了。但在舊刊上,仍見有他的作品,細讀下,亦覺文字通順,以白話文寫成,但不避粵語,如刊於《小說精華》第八期的〈荔子紅時〉:
「黃若潮於是一聲『早抖』,又轉身要行了,可是,李秋意又來呼住他。」
鄺海量的小說,多屬粵港式鴛鴦蝴蝶派,看這些描述:
「這鐵欄外是草地,草地上有了兩三株很高的葵樹,是時,明月當空,可是,因為葵葉的遮掩,大地上並不是光如白晝,可是,於葉影掩映晚風飄拂下,越見得此時此地,景色清幽,所謂適宜情侶談心這一句話,這時是顯示出來了。」
雖然淺白,但嫌累贅。這是典型的鴛鴦蝴蝶派語境。
非小說家撰寫此文時,說「海量為倜儻青年」,青年而能在當時報界響亮一時,亦可見其早熟。除以上所說「才華」外,非小說家還指他「精音律,擅詞曲,時為名歌者冼劍勵撰曲,名作極多,十大歷史名曲其著者也。」
名士多風流。鄺海量擅長寫情,非小說家爆他「早歲到處留情,觀其作品,若干片段,為彼所述」,看來,他喜寫鴛蝴小說,並非無因。
大陸易手後,鄺海量來了香港,是否有從事報界,不詳。但專心著述,作品尤多。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當年流行一時的作家作品,已是難以搜全,難以睹其全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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