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國
作客是不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易.需》說:「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詩.小雅.楚茨》說:「為賓為客,獻酬交錯。禮儀卒度,笑語卒獲。」如果主人都持這樣的態度來待客,作客,自然快樂之至。
我以前常常和陳任一起作客,有位主人,最喜歡發表高論,席間聽到最多的,就是主人的聲音。後來主人再邀我們作客,陳任說不去了。我追問原因,陳任說,只有主人講沒有客人講,這樣的場合他一點也不喜歡。如今,那位主人和陳任都先後仙遊,不管作東或作客,只餘下我這個獨行者了。
香港有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就是居住的地方比較狹小,所以不管作東和作客,極少到主人的寓所。作客,只能在餐廳飯館。不像在內地或台灣,作客很多時候都是在主人家裡,吃的菜餚是主人或主人的太太親自烹調的美食,飯後更有上好的茶繼續話題。作客,毫無疑問在內地和台灣,來得更能盡歡。
漢朝的應瑒在詩中說:「往春翔北土,今冬客南淮。遠行蒙霜雪,毛羽日摧頹。」這種客,最好少作。因為思鄉情切,最易令人陷入憂思的情懷裡面不能自拔。
《水滸傳》:「林沖等得不耐煩,把桌子敲著說道:『你這店主人好欺客,見我是個犯人,便不來睬著。』」就算不是犯人,有時候到飯店裡作個顧客,真的會有受到不理不睬的感受呢。所以我絕不會再到這樣的店去作客。因為作客明明是愉快的事情,卻平白受到不理不睬的事,把作客的好心情都糟蹋了,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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