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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傑
另一位與會者陶傑表示,香港經歷中西文化交流,由帝制走向間接民主,由鄉村走向城市化,市民的生活出現極大的轉變。「公屋前身是木屋區,木屋建立在泥土上面,傳統上,百姓與土地有著直接的關係,當最後一代木屋區居民上樓,接觸到西式的都市生活方式後,自此中國人便脫離依附土地的傳統。」他表示,公屋是殖民政府精心安排的硬件,逐漸改變市民的難民心態。
「以往,從內地到港的移民朝不保夕,來港後只住在簡陋的山區木屋,來港一心打聽如何能前往美國取得難民身份,直至麥理浩接任港督,政府才開始推出本土意識政策。」陶傑指,公屋除了給予市民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外,更重要是建立移民的本土意識,產生「香港是我家」的感覺。「當時政府尊重中國傳統文化,讓移民落地生根,希望盡快讓這個流動社會取得穩定。」
亂中有序的香港精神
陶傑指,孔孟之道主張百姓自食其力,由於中國版圖廣闊,政府往往不能即時提供救濟,百姓許多時要積穀防飢。這種自力更生的傳統,是中國人的核心文化,地方百姓社會亂中有序,當他們安穩居所後,便會自然發展出秩序。
「英國普通法系統特色,就是有很強的適應性,20世紀末,英國法例在新界區還沒有完全應用,因為英國人不敢輕易破壞原居民的鄉村傳統。」陶傑表示,殖民政府大力推行市區化,提升了民生質素。殖民政府又推出公屋政策、成立廉政公署、清潔香港運動、立法會普選,令香港慢慢與西方價值接軌。
把香港學放進中國學
「我認為,應該把『香港學』放進『中國學』框架內研究,比較1997年回歸前後香港轉變,必須分清楚哪些部分的香港特質要堅持保留、哪些部分要改變。研究1997年前的香港,並不是向這段時期說聲再見便算,絕不能把它當作一個逝去時代來研究。1997年後,大量的內地文化滲入香港,與既有文化產生矛盾,要了解目前香港人的文化身份,是個艱巨的課題。」
陶傑指,全球經歷金融海嘯,西方國家一路走下坡,中國仍坐擁逾萬億美元儲備。「在這個屬於中國人的時代,各國不要談向中國輸入價值觀,本身也要向它尋求經濟援助。但這樣,社會發展重心便很容易落在GDP數據,以及物質硬件配套上,這是『香港學』的大挑戰。」他表示,香港人最大的特色,就是嚮往自由和擁有危機應付能力,在混亂中仍然發展得井井有條,如果未來要把這種獨特的價值觀帶到內地,相信並不容易,因為內地人自有其本身的文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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