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霹靂火」秦明單人匹馬,先行來到清風寨,準備勸「鎮三山」黃信落草入夥。為何秦明不帶一兵一卒?無他,為取信於黃信而已。秦明來到清風寨叫開柵門,守兵連忙回稟黃信。黃信來到門邊細看,果然只有秦明一人,便著士兵放下吊橋,打開柵門,讓秦明策馬入寨。
兩人來到大寨公廳前才下馬,黃信執弟子兼下屬之禮,請秦明上廳敘禮,並問秦明何以單人匹馬回來?
秦明講出當日攻打清風山損折人馬被擒的事,並告之在山寨遇見宋江,同時勸黃信入夥。黃信雖一介武官,亦知尊師重道,卻不明何以宋江會在清風山落草?
秦明講出當日黃信押解的「鄆城虎張三」便是宋江。此時,黃信大嘆失諸交臂,並說若知張三是宋江,自己早在路上放人。
這裡可以看到,黃信根本不認識宋押司;只慕名而已,另方面亦可見宋江善於利用時機,「及時雨」之名在江湖上知名度頗高,遂令日後不知宋江為人底細的好漢,對他死心塌地。
秦明與黃信正在交談中,寨兵來報,有兩路人馬殺到。二人連忙到柵門外,一看,原來是宋江與花榮,燕順與王矮虎,分別各領逾百五嘍囉趕到。黃信見了,連忙命寨兵放下吊橋,打開柵門,迎眾人到鎮上來。
宋江下令不得傷害百姓及寨兵,並立刻攻入南寨,把劉高一家老少盡殺,但王矮虎搶先把劉妻帶返清風山準備做押寨夫人,一償夙願。此外,小嘍囉把劉知寨家中的金銀財物寶貨全部裝車運走,甚至連清風寨的馬匹牛羊,也盡數牽返清風山。與此同時,花榮亦返回家中,把一應財物及妻小、妹妹帶上清風山。
古語有云:一人做事一人當,劉高夫婦加害宋江、花榮,責在劉氏夫婦,與他的家小無關,卻不分青紅皂白,全部殺死。
此外,清風山的小嘍囉,連清風寨的馬匹牛羊,也盡數劫走,斷了老百姓生計。如此濫殺無辜,置老百姓於水深火熱中,宋江一眾將來聚義梁山泊好漢,又怎可以稱得上義士?
眾人返上清風山山寨,王矮虎第一時間把劉高妻藏在自己房中。燕順問這婦人在何處?王矮虎則說要她做押寨夫人,燕順口頭上敷衍應承,卻叫王矮虎把劉妻喚出來,說是有話詢問,一旁的宋江也說有話問劉妻。
其實,燕順與宋江已心藏殺機。
劉妻來到大廳,用「一哭二罵三上吊」伎倆,哭哭啼啼求饒,宋江斥罵這婦人恩將仇報。只見燕順跳起身來,拔出腰刀,說道「這等淫婦,問他則甚!」隨即手起刀落,把婦人砍開兩段。王矮虎料不到燕順有此一著,登時大怒,奪過一把朴刀,要與燕順拚命。腰刀把手短刀刃長,朴刀刀柄及刀刃也長,如果近身打鬥,持腰刀佔便宜,若離身廝拚,持朴刀較著數。
宋江等人見王、燕二人行將火併,連忙起身勸阻。宋江力言這婦人居心叵測,留在身邊有損無益,許諾日後替王矮虎找一個好的押寨夫人,「教賢弟滿意」。
宋江這個刀筆小吏,為籠絡人心,行事輕諾,俗語所謂「開空頭支票」。先有自把自為把花小妹許配給秦明續弦,今又說替王矮虎另找一個「教賢弟滿意」的女子。試問小小一個縣城衙門押司,何來認識到這麼多女子?更不知將來會上梁山泊做頭領,竟已擺出「大佬」派頭。 (一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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