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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光華一直對「港商的靈活性」引以自豪。
——出口壁壘趨森嚴 內銷渠道難通暢
本報廣東新聞中心記者 熊君慧、趙鵬飛
「今年生意最差,心情最差。」2009年令齊光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他說﹕「周圍的朋友大部分都不願意再做工廠了,只要價錢合適,我就把深圳的廠轉讓出去,轉型做老本行——貿易。」
有朋友埋怨齊光華:「你作為香港新界總商會副會長、香港中小企業總會會長,為什麼不去為大家爭取一些政策?」脾氣好的齊光華搖搖頭,歎口氣說:「怎麼爭取?大環境和大政策是這樣,我無能為力。」
廣東外貿依存度高達155%,金融海嘯來襲,珠三角港資加工貿易類企業,在08年中倒閉約6,000至7,000家。今年海嘯漸消,卻以另一種摧枯拉朽之勢,令幾乎同樣多的港企倒在退潮後的「沙灘」上。
齊光華今年跟朋友聊天的話題,不再總是圍繞企業,而是慈善事業。他今年當選九龍樂善堂主席,來深圳工廠的時間越來越少,一個月也就一兩次而已。因為工廠只保留了20%產能,其他八成業務都外發加工。他說,目前長三角的工廠還沒有達到珠三角的工藝水平,控制產品品質是港商的強項,我們也更懂得國際市場的遊戲規則和客戶要求。
減產八成 外發長三角
齊光華無奈地說:「現在真是做一天算一天,如果再虧,我就不做了。」他似乎對產業轉移沒有一點興趣,「一旦水土不服將血本無歸。」
今年年初,港府駐粵辦主任鄭偉源臨危受命,上任後馬不停蹄走訪珠三角港企。他坦言,從各大商會以及企業了解到的數據來看,去歲至今,珠三角倒閉的港資企業超過1萬家,即使還在苦苦支撐的企業,訂單也大幅減少,平均降幅為30%至50%,非生活必需品的行業,訂單降幅甚至高達70%至80%。
訂單劇減 裁員千人
在深圳橫崗六約牛始埔村萬利來路,這條以「萬利來玩具公司」命名的路上,萬利來只剩下兩個車間,有點名不符實。二樓總經理辦公室,脫了漆的辦公檯、下陷的沙發,嗡嗡作響的空調,一包透明塑料紙包好的玩具娃娃擺在茶几上。齊光華上午接待了兩批外國客商,桌上的娃娃是一家著名玩具品牌的樣品。
與其他港企一樣,萬利來正面對訂單大幅減少的問題。作為總經理,齊光華採取了快速直接的救亡辦法—裁員,2,000工人裁減到200人。除了一些客戶要求技術保密不能外發的訂單外,其餘的訂單大都外發到長三角。「我現在退回去做香港人的老本行—貿易,香港接單,外發到全國各地工廠加工。」
打拚17年 再無留戀
談到日漸萎縮的工廠,齊光華毫不避諱,有問必答。但當記者提出去工廠拍照時,他停頓了幾秒鐘。「還是不拍吧!」他面帶難色,用商量的口吻說﹕「車間裡只有一兩條生產線開工,幾十個工人,太『寒酸』。」
「前路如何打算?」記者問。
「只要價錢好,準備把工廠轉讓出去,退回香港作貿易。」
「介意把這些報道出去嗎?」
「無所謂,香港人最靈活,見勢不好就及時調轉船頭。哪個媒體來問我都照實說。」
看得出,今年一單接一單的工人投訴,動輒3,000元的「上堂費」,辭退上千工人帶來幾百萬的損失……足以令齊光華對打拚了17年的橫崗,再無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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