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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李川解讀喬曉陽講話的文章
楊志強 香港工商專聯會會長 資深時事評論員
特區政府4月14日公佈2012年政改方案，同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喬曉陽發表講話，喬曉陽的講話肯定方案已朝着擴大民主成份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並且從法理情三方面闡述了香港政制發展的一系列重要問題。喬曉陽的講話代表中央的聲音，對指導香港政制發展意義重大。香港主流報章4月16日發表李川題為《在法治的軌道上實現「雙普選」—喬曉陽講話：講法、講理、講情》的文章，對喬氏講話進行了深入解讀，頗多精闢之見。筆者在此作進一步闡述，有關闡述的一些觀點，本人已經在4月16日多份主流報章刊登全版文告，廣受各方重視，現結合李川的文章再作評述。
李川的文章首先強調，喬氏講話弘揚了堅守程序正義的現代法治精神：「國際社會公認的『依法辦事』，主要包括依照實體法辦事和依照程序法辦事兩個方面的含義，用法律術語來說，就是依法辦事要堅持實體正義和程序正義。」
深入解讀喬曉陽講話
李川準確解讀了喬曉陽講話中「可以」與「必定」之區別：「說未來『可以』實現『雙普選』，而不說『必定』實行『雙普選』，是因為人大常委會深知它無法包辦五個程序，它不能讓特區政府提交『雙普選』報告，也沒法讓立法會通過什麼議案。如果硬迫人大常委會承諾未來『必定』而不是『可以』實現『雙普選』，那就是迫人大常委會去做違反法定程序的事，去做違反基本法的事，去做出爾反爾的事情，這當然是萬萬做不得的事情。」
本人已指出，香港是個雙語社會，大部分人都知道中文「可以」相當於英文的May，May在法律英語中主要有兩種解釋：一是表示「給予許可」或者「給予某人做某事的授權」（be allowed to or have permission to），這一含義多用於法律法規中；二是表示「也許」或者「可能性」（be in some degree likely to），這一含義多用於法律合同中。人大2007年決定中的「可以」，我認為，一是授權香港在2017年和2020年「可以」普選行政長官和立法會，二是「可以」不能代替「五步曲」，這是兩回事，屆時「也許」會出現無法實現普選的「可能性」。這正如人大對普選開了綠燈，但司機是否願意過綠燈、汽車是否熄火、是否有攔截情況出現，都決定了能否過綠燈不是「必定」的。
政改方案體現了程序正義
學養深厚、精通雙語的一些「公投大狀」，不會不注意到人大2004、2007年決定，都是說「可」、「可以」，也就是英語的may，而不是說「必須」、「必定」，也就是英文法律文件中的shall，但是緣何要求人大承諾在有關香港未來普選「決定」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屆時不僅僅是「可以」實行普選，而且也是「必定」、「必須」實行普選呢？反對派珍而視之的否決權，難道會心甘情願讓渡給人大常委會嗎？
美國學者羅爾斯（John Rawls，1921－2002）在《正義論》（A Theory of Justice,1971）中舉了一個我們都能夠理解的例子，即「兩個人分一個蛋糕，最公平也最能夠為雙方接受的辦法是，由其中的一方將蛋糕切為兩份，同時給另一方優先選擇蛋糕的權利。」事實上，大家很容易明白，在這個例子中，蛋糕最終切開的兩個部分在實質上是不可能達到「完全相等」的份量。而這種分法之所以能夠為利益衝突雙方所接受，是在於程序或者說分配過程的合理性。而這種分配過程可以被視為一種程序正義。同理，特區政府提出的政改方案，猶如一個切好的蛋糕，給予立法會優先選擇蛋糕的權利，而且是優先尊重立法會三分之一少數選擇的權利——這就充分體現了程序正義。難道反對派議員心甘情願把選擇蛋糕的權利讓渡給人大常委會嗎？
李川的文章指出：「政府方案已在民主方面邁出了一步，某些人就不要把路堵死。千萬不要出現一首兒歌裡說得那樣：『兩隻小山羊，走到橋中央，你也不肯讓，我也不肯讓，噗通一聲，掉進河中央！』」這首兒歌引用的十分生動妥貼，反映的是博弈論中的負和博弈，是指博弈雙方兩敗俱傷。兩隻小山羊的兒歌，說明妥協是現代政治的一條重要規則，也是民主政治的一項重要內容。正如美國政治學者羅伯特．達爾(Robert.Dahl)所說，「民主的基礎是妥協」。可以說，不懂得妥協，就不懂得政治、特別是不懂得現代政治和民主政治的內涵。妥協就是一種。
見步行步 好過一步不進
合作博弈，亦稱為正和博弈，是指博弈雙方的利益都有所增加，因而整個社會的利益有所增加。妥協之所以能夠增進妥協雙方的利益以及整個社會的利益，就是因為合作博弈能夠產生一種合作剩餘。香港反對派中的鷹派總是習慣於唯我獨尊、排斥異己、互不相讓、勢不兩立、起義解放，只有對抗偏激的言行，而無妥協讓步和尋求共識的觀念。對於如何尋求共識，李川的文章指出：「在兩個產生辦法的修改問題上，香港社會可謂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怎樣尋求共識呢？前不久，香港大學法學院陳弘毅教授提出了一個很好的意見：政治發展應該見步行步，即：只要方案較之現行制度增加了民主成份，就應該支持它，否則只能使民主停滯不前！」
古人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見步行步，好過一步不進。李川指出：「沒有最好，只有較好；有比沒有好，漸進比不進好，民主的萬丈高樓，要從平地一磚一石地砌起。」這些通俗生動的話，表達了循序漸進推進民主的務實精神。
李川強調，喬氏講話表現了海納百川的謙和胸懷。這指包括普選聯在內的有些建議雖然超出了本屆政府的授權範圍，但喬曉陽認為這些建議對今後都有積極意義。李川指出：「喬曉陽的這種態度，表現了一個有良知的人應有的海納百川的胸懷。這胸襟根源於民主政治是民意政治的信念，根源於民主是要尊重多數、保護少數的理念。」民主政治也是一種教養、一種格調，一種風度，喬曉陽的講話就滲透了這幾方面的寶貴質素。香港反對派假民主之名養成許多非民主的壞習慣，他們不妨認真讀一讀喬氏講話和李川的文章，也許會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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