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聽說您上課前,都要帶學生一起做冥想,這個目的是什麼?
鄧:就是令學生在上堂前可以淨化自己的思想和情緒,有一個靜下心的過程。沒有這個,剛從外面吃完飯回來,心會很亂。剛開始時,學生感覺都很新鮮,後來他們就習慣了,自己也會主動去做,逐漸成為他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戲劇表演離不開人的內與外有機的結合。而導演對演員、舞台下也會下很多功夫。在這個過程中,成日接觸的都是人的事情,所以將戲劇表演和人的內在擺在一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們的訓練是以舞台表演為主的。我們的畢業生很難入電視圈,因為他們有他們的要求。但我們要給學生什麼樣的經驗,在急速發展的社會,香港需要一個怎樣訓練演員的方法,這是我們在思考的問題。
文:您在04年去印度學瑜伽,可以具體談談那段經歷麼?
鄧:其實我練習瑜伽已經11年了。04年那次是專門花了1個月時間,參加了一個瑜伽導師訓練班,其實比較像禪修訓練營。每天要很早起床,有meditation,有學習,做義工,呼吸訓練等等。這個經歷令我回憶起很多年前,我在意大利上過的一個工作坊接觸到的「質樸劇場」的概念,就是強調當人接近極限的時候,發出來的能量會很大。
瑜伽的修煉是講天人合一,與意大利的訓練有些類似。人的內和外能高度結合的話,可以產生很大的能量,這個就可用到表演藝術中。當然我最初學瑜伽,是因緣際會。98年我在紐約時,住的地方旁邊是一個瑜伽中心,當時是為了健身和修行。我也喜歡打太極,柔中帶剛、剛中帶柔,可能也是我的性格。剛柔並重,我覺得是人生很大的學問。
文:您的瑜伽已經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可以開班授課了?
鄧:可以的。其實我在2004年上過兩個班。一個是在印度,後來又去加拿大上高級導師訓練班,是同一個中心舉辦。高級班的內容又不同,動作會難點,呼吸練習也會難點,理念也難。其中有兩門學問,有一種是黃道瑜伽,我們要讀專門的瑜伽經;另外一個叫vedanta,中文叫吠檀多,解作absolute knowledge,是印度最經典的靈性修行文獻。Vedanta是說當用腦想到最盡時,最後只能依靠經驗,是在講物質和精神的關係。是一門學問,瑜伽是具體的實踐。
文:瑜伽裡你可以做到的最難的動作是什麼,對您從事的戲劇藝術有什麼啟發?
鄧:做難動作在瑜伽來講並不重要,這只不過是一個途徑。反而我有興趣的是冥想。我並不刻意去克服某種很難的動作,況且每個動作都有千千萬萬的變化。頭手倒立在這個系統裡是比較難的,但我自己也做得到。一般人對瑜伽的概念停留在動作上,但實際瑜伽是要修心。要能做到什麼形式都不需要就能修到心,是最難的。我比較喜歡瑜伽的理念,一個是用身體控制意識,和用意識控制意識,這可能與我從事的戲劇藝術有關。斯坦尼斯拉夫曾在文章講過,他要追求的表演是身神合一,其實很像瑜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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