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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在家中信箱裡發現一張表格,是藝發局為工廈藝術使用者做的調查問卷。在音樂人阿玨(黃津玨)看來,這是一次團結藝術工作者的難得機會。自年初政府實行活化工廈的措施以來,他就覺得,是時候為他們這群自力更生的藝術家們發聲了。
工廈生態
一直以工廈單位為音樂基地的他,近年眼看著身邊的音樂同好,一個一個因租金激增而遷走,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藝術生態就要被「活化」背後的地產商機所破壞。幾個月前,他和同租工廈的幾位藝術家朋友成立了一個支援小組:「自然活化合作社」,希望通過各種公眾演出、公開論壇和發表公開聲明,傳達藝術家的訴求。
阿玨的studio所在地,是文藝圈常說的「楊五八」(楊耀松工業大廈第五座八樓)。電梯到了6樓就沒有了,剩下的,要一級一級的爬樓梯,所以,租金也特別便宜,1000多呎的單位,每月不超過5千元,由他和十幾位band仔分租。樓梯口的牆角註明垃圾投放處,一個碩大的竹條編製筐敞著口,往裡看看,還算乾淨。鐵閘門內眾鞋包圍,要踮起腳才能跨過去。排練房四牆都掛滿了吉他,地上有架子鼓。臨時支起的鐵架床還躺著昨晚留宿的朋友們,裡屋有電子琴和電腦,幾位年輕小伙子正圍坐在屏幕前打著遊戲。
重要的是凝聚力
阿玨搬來九龍灣已近7年,之前租用過觀塘一間工廈,「那時政府打算舊區重建的話題,又有APM(商場)的話題,加租很多,只待了2年就過來了。」他中學畢業後便去英國升學,大學唸的是有關錄音技術的音樂科技,畢業後卻發現無法靠此維生。這也跟他的性格有關,就是「沒有興趣的話,就絕不會勉強自己。」但返港初期,他也嘗試做手錶設計、網上音樂CD的買手,更在一間雜誌社做音樂編輯4年。離開是因為「老闆一直想做娛樂,如果我們每次想介紹獨立音樂的話,需要和他爭執很久,已經厭倦。」也是在做音樂編輯的過程中,他開始結識本地音樂人,直到他自己也踏上了這條道路。
在訪問中,他提到很多次「凝聚力」,也許和樂隊本身的形式有關,「音樂沒法一個人做盡,需要其他人的合作。」擴大到生活裡,同行的交流和鼓勵自然重要,還有其他自由藝術家朋友的來訪,也能互相啟發和影響,但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有一個固定的空間。
「其實工廈的條件很差,比如漏水,比如爆渠,也因此租金便宜,也只有藝術家願意租下。」阿玨平常以教樂器為主要收入,他是樂隊Pusshi Ta_chi的吉他手。樂隊剛剛成立1年,要走「社會音樂」的路子,「根據眼下的社會議題,把它們寫進歌裡,而且不受場地限制,隨時表演都可以。」天星碼頭事件喚醒了他的社會參與意識,後來的高鐵事件和七一遊行,更決定了他音樂創作的方向。成立「合作社」之後,他多了很多事情:組織開會,去政府部門遞信、協商,聯繫租戶等等,「如果沒有事情發生,我想誰也不會願意出來理那麼多事情。能安安靜靜的創作當然好,但我抗議工廈加租,是想保留多一種選擇的權利和空間,這也不僅僅是為了藝術團體的需要。」 ■文/攝:梁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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