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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滾唔知身體好！」彭浩翔的《大丈夫》造就了一句男人逢場作戲的「名言」，續集《大丈夫II》由女性班底打造，監製毛舜筠、編劇麥曦茵，還有導演鍾晴。 ■文、攝：武俠 圖：網上圖片
但鍾晴真身名澍佳，是潛伏在女人堆中的男人。
事隔多年，鍾澍佳親自解畫：「其實鍾晴是我打算將來為自己的小朋友改的名字，男用女用都可以。」
此時，新作《龍鳳店》即將上映，他則是潛伏於北京的香港導演。
鍾澍佳最近在內地很紅。執導的電視劇《孽緣》剛奪得全國上半年收視冠軍，女主角霍思燕哭得不亦樂乎的鏡頭成為觀眾記憶深刻的畫面。
「為了拍這齣劇，我還差點推掉《七十二家租客》的工作。」《孽緣》是鍾澍佳在內地所拍的第四套劇集。「最初到北京也是工作的原因。」
女人班底的男人
他曾經是TVB的金牌導演。處境劇如《卡啦屋企》；輕鬆小品如《美味天王》、《十月初五的月光》；搞笑如《難兄難弟》、《神探李奇》；大製作如《笑看風雲》、《天地男兒》，都是叫好又叫座的作品。
鍾澍佳一直想當電影導演，中學畢業即入行，但入的是製片組。「那個年代的製片，好像是有不成文的規矩，一定要貪污。一個飯盒標價十元，實收八蚊，但在帳單上會寫十二元。每個飯盒賺四元，每天（劇組）叫一百個飯盒，便可以賺四百元。」
他十六歲中學畢業，十七歲入行。「不應該是這樣吧！加上我的目標是做導演，後來TVB請PA，便去應徵。」他十九歲入TVB，從助理編導當起，二十三歲升任編導，二十六歲任高級編導，二十九歲當上監製，平步青雲。
三十三歲入影圈，拍片量不少，但很多都是你只聽過片名卻沒有進場觀看，或者連片名都沒有聽過的電影，像《電影鴨》、《跑馬地的月光》、《月滿抱西環》、《九個女仔一隻鬼》等。
鍾晴這個名字他本來是留給將來的子女用。「《大丈夫II》的賣點是用女人角度去看男人去滾這件事，班底都是女人。本來最初是讓林愛華執導，但最終她沒有執導，曾志偉便找我來當導演。」
「後來曾生說還是要維持原本的賣點，讓我改個女人名。」於是，鍾晴變成導演。「也就因為這部戲，所以這個名字只用了一次，也不會再用了。」鍾澍佳說。
他大概忘記了，隔了一年他再次使用鍾晴這個名字，那部戲是《七擒七縱七色狼》，編劇「不是女人」，真身是王晶。
堅持與荒謬
他的第一部電影《電影鴨》，出品人便是王晶。
「我原本的構思……其實不怕講，《電影鴨》票房很差，本來是有些話想講，但當我寫好劇本後，我卻不可以拍自己想拍的東西，最後還是屈服在現實之下，拍了套不太情願的。」《電影鴨》談堅持電影夢想的幾個人，最終在現實的作弄下哭笑不得的荒謬處境。」
「每一個新導演在第一部戲裡，一定有很多東西想要講。」鍾澍佳那時還在電視台，是請假外出拍戲。
「片中角色對電影的熱誠是我想講的。但是片中的喜劇元素不是我想要的，去到後段，變得很誇張很不合理，完全失控。」鍾澍佳說：「處理任何戲，悲劇也好喜劇也好，一定要合理，不合理，大家不止不買你的帳，還會『妖』你。」
「我在電視台已經是自由度很大了，但到了影圈，變成一個新人，好像所有東西都沒有了空間，投資者或者監製也很難得開一部戲，自然會壓縮得很厲害。」
那個時候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他擅長計數、控制成本。
「第二部電影是黃百鳴出品的《跑馬地的月光》，成本很低，只拍了一百九十萬，這麼低成本，當然賺錢。」然後他與黃百鳴簽下數部片約，「從經濟環境考慮，有幾部片在手上，不會太擔心會餓死。」於是，他選擇離開電視台，全力進軍影圈。
自由度
重返影圈，終於可圓他的導演夢。「小時候作文堂『我的志願』寫想當導演，老師會說你虛無縹緲。」鍾澍佳想當導演的夢，是受到方育平影響。
「細個時《小時候》很受歡迎，路嘉敏那麼『正』，有誰不喜歡。後來聽說《小時候》招考演員，便自己寫信去應徵，連面試都自己一個人搭車去。」鍾澍佳自小便是街童，放學後便背著書包通街跑，到麗宮看電影，一張票的價錢，千方百計看兩齣電影。
人小鬼大，從住所坪石邨到廣播道，難不了八歲的他。
「我想那個時候應該是已經入圍最後那幾名了。後來有個PA姐姐帶我到另一間房，說是找我拍另一個節目。」那便是《獅子山下》，看中他的是導演方育平。
「當時還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甚麼也不用做，只是坐在那裡喊『Action』、『Cut』，罵一會人抽抽煙，我就想以後也要坐那個位子。」
他在電視台監製的劇集只有《難兄難弟》與《神探李奇》兩齣。「自己比較喜歡拍。後來徐遇安找我拍《十月初五的月光》，大概他們都覺得我是個能拍之人。」
二十六歲，他拍完《天地男兒》後，首度有人向他招手入影圈。「但自己在創作方面還不是太好，便推了。」過了數年，《難兄難弟》贏得當年台慶大獎，才再有機會涉足影圈。
「我自己最愛拍的是喜劇。悲劇很易拍，要讓人哭，套套來來去去都是那樣，你看韓劇幾十套如一套；但喜劇每次都要有新的東西出來。一個橋段第一次用，觀眾笑，第二次用，他們不但不會笑，還會『藐』你。」
但他在電視台地位崇高，劇集收視口碑佳，說話自然有份量，踏入影圈，也不過是個初哥。「後來拍《九個女仔一隻鬼》和《百份百感覺2003》時，覺得自己似乎又走進一個令自己沒有自由度的困局，但沒辦法，你一定要拍。」那些正是讓他決心離開電視台闖盪影壇的片約。
沒有自由度，便離開。「停了一段時間沒有拍，後來就到內地拍劇。拍劇我雖不肯定會百分百贏，但起碼可以保證唔會輸。當時回內地拍劇的香港導演，我想也沒有誰比我拍劇拍得多。」他拍的《其實你不懂我的心》、《奔騰向海洋》、《夏日裡的春天》，香港觀眾全部「莫宰羊」。
最近在各地電視熱播的《孽緣》，方才聲名大噪。
藉《大丈夫II》重返香港影壇，化身女人，倒是贏得較先前更好的成績。新作《龍鳳店》有任賢齊、大S等助陣，在諸多粗製濫造的類似題材的合拍片當中，會否成為另一個潛伏的佳作？
但鍾晴的名字應該不會再用。那個打算留給子女的名字，原本代表著的，是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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