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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正考慮是否批准基因改造三文魚上市。人類接受把基因改造食物放進口，是否意味著開啟人類、動物基因結合的大門？ ■文：呂瑋宗 圖：Golden Scene
生命設計，原是上帝對人類設置的禁區。基因改造，則是人類企圖逐步闖進禁區的科學鑰匙。《心慌方》導演雲新素拿他利（Vincenzo Natali）新作《接種》（Splice），正是狠狠批判這極具爭議性的議題。按目前科技發展，改變人類基因指日可待。但一旦成功，人類又能否承受其後果？又能否管理這違反自然法則的世界？
欲進天國 反進地獄門
佳夫（艾哲倫保迪 飾）和艾莎（莎拉寶利 飾）是科學界大明星，精於結合不同動物基因，創造新品種。兩人深愛對方且熱愛工作，打算再創高峰，結合人類和動物基因。他們深信，研究成功可讓人類從不治之症中救贖過來。可是，他們的想法遭公司堅決拒絕。
二人決定進行秘密實驗，創製全新人獸合體品種，並命名為Dren。Dren製成後，迅速在數月內從嬰兒長大為成年女性。佳夫和艾莎只好盡力把它隱藏，過程中二人先後對Dren產生情感，態度超越對待實驗品。可是，Dren的生理及心理成長超出預期。雖然它有人類的外觀和情緒，但亦逐漸呈現野獸的暴力傾向，令兩人陷入惡夢。兩人畢生研究基因，Dren的誕生原本宣告其事業成功，但卻未換來任何喜悅。Dren不但破壞兩人的錦繡前程，更撕破他們的夫妻感情，並雙雙步向地獄門。
野心的接種行動
「這是從新聞引發的故事﹗」監製Steve Hoban表示，03年科學家成功利用「兔」未受精卵及「人」纖維母細胞，建立胚幹細胞株。05年《Scientific American》透露，史丹福大學研究小組發現，80年代已有科學家使用帶有人類免疫系統的老鼠，進行愛滋病研究。更有公司把人類幹細胞移植入新生老鼠腦內，進行神經學研究。「三年前，英國政府考慮容許科學家製造人獸混種胚胎，民眾反對聲音竟然不大。十年來，人類社會正醞釀Dren的誕生。《接種》，只不過是模擬未來將會發生的情景！」
導演雲新素拿他利表示，早年已把講述基因失序的《Mutants》短片劇本推薦給Steve Hoban。「雖然未獲使用，我卻獲機會協助他製作《Blood & Donuts》及《Ginger Snaps》等作品。近年，我便重提把《Mutants》拍成電影，並易名為《接種》。」礙於成本，Dren遲遲未能面世。「《接種》和基因研究一樣，被經費問題窒礙。但要成功，必須要有野心。」
獸性兇 人性更兇
雲新素拿他利說，接種反映人類的罪性。「智慧，會蒙蔽人類雙眼。」
艾莎為滿足個人成就，暗中用自己的基因和動物結合，製成Dren。丈夫佳夫一開始其實極力反對，但卻因妻子不斷鼓吹而屈服。這對21世紀的「亞當」與「夏娃」，便這樣闖下大禍。「《接種》的特色，就是把焦點放在科學家身上，而非怪物身上，一反科幻片傳統。」艾莎見證Dren的成長，慢慢產生感情，甚至把它當作是親生女，教她識字、給它買玩具、穿衣服和打扮。「全片的轉捩點，就是Dren長大成人後露出獸性，把艾莎送給它的貓殺死。艾莎心死了，斷然變得無情，不但撕去親手為Dren穿上的衣服，甚至把它縛上手術台，把它有毒刺的尾巴切去。」反過來，丈夫卻對Dren產生憐憫之心，教她聽音樂、跳舞。但憐憫背後原來是色心，在貨倉與Dren發生關係。
「片中最純真的不是人，而是Dren。它由主角們一手創造，但也由他們親手摧毀。正如男主角在Dren誕生時說，Dren的出現其實是一個錯誤（mistake）。」導演解釋，主角聰明，但卻沒有智慧。「他們有科學能力，但卻不了解生命的意義，才會一錯再錯。」艾莎與丈夫結婚後，一直不肯懷孕。Dren對她來說，只不過是滿足她「當媽媽」的實驗品；對於佳夫來說，Dren只是滿足他「偷食」的泄慾工具。
「Dren一字，其實是Nerd（呆子）的倒寫。《異形》等電影當中的怪物，一般都以人類肉身作造型設計。但Dren卻一反傳統，把人類肉身、頭髮等多餘部分移除，成為怪物原形。」原來，Dren造型靈感來自科學和希臘神話：前半身獅子，中間是羊，後半身是龍。Dren起初還有女性的美貌，但狂性大發後，踏在屋頂一幕便露出獠牙、長出翅膀，像惡魔般的形態。「與其說它是怪物，不如說是悲劇。它不是外星人、也不是侵略者，Dren純粹是人類為滿足私慾，利用自己智慧創作出來的創造物。它和人類一樣，擁有七情六慾，但它卻不是完全的人。」表面上，《接種》是批評濫用基因的後果，但導演其實是想提醒大家，必須對己行負責。雲新素拿他利強調，製造新生命責任重大。改變自然規律的結局，人類未必具能力承受。艾莎企圖操控Dren的情緒，縱使成功製造了肉身，但母愛和母女關係卻不能用基因製造；佳夫嘗試操控Dren的身體，但它始終是一頭沒有靈性、沒有感情的野獸。
「《接種》將引發社會爭議，一直潛藏的道德爭論將被牽引出來。對我而言，愈令人感到不適的題材，我愈要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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