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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舟曲縣城被泥石流摧毀。 網上圖片
吳小彬
許多人看過電影《明日之後》和《2012》，影片用高科技飛行鏡頭展示了一幕幕災難來臨時的恐怖場景，龍捲風漫天吹來，大雪圍困印度，冰雹襲擊日本，人們駕車在下沉的陸地上忙亂逃生，摩天大廈紛紛倒塌，洛杉磯整個城市沉沒到太平洋裡。讓中國觀眾驚聲喊叫的是，滔天洪水漫過西藏的雪山，淹沒了世界海拔最高的寺廟。
災害頻發
洪水當然還沒有湧上喜馬拉雅山，但今年8月8日，洪水導致的泥石流，卻將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舟曲縣城摧毀，並阻斷了白龍江，1500餘人遇難。而這不過是中國遭受的眾多不幸之一，數據顯示，今年以來氣候異常事件和地質災害較往年明顯偏多。年初新疆連續遭受9次大範圍寒潮冰雪，西南五省區大旱數月，4月14日，青海玉樹發生7.1級強烈地震，６月中下旬，南方11個省份又遭洪澇。僅今年上半年全國受災人口就達2.5億人，死亡3514人，農作物受災面積2029.4萬公頃。
災害並非僅發生於中國，整個世界都感到了今年的氣候異常。2月25日和26日，暴風雪席捲美國東部，最大風速達到颶風級別。3月6日，澳大利亞墨爾本市遭受冰雹重創。4月7日，巴西里約熱內盧暴雨引發洪災，7月，巴基斯坦連降大雨，洪水氾濫。同月中旬，俄羅斯的高溫乾旱天氣，導致森林大火，多個地區宣佈進入緊急狀態。今年夏天，位於歐洲西南部的伊比利亞半島也烈日炎炎，熱浪滾滾，氣溫高達43攝氏度。西班牙首都馬德里、葡萄牙首都里斯本都遭到了熱浪烘烤，高溫甚至蔓延到了涼爽的北歐國家芬蘭。
而在去年冬天，全球許多地區卻經受了罕見的嚴寒天氣。美國、加拿大和西伯利亞的廣袤平川，氣溫明顯低於以往，中國北方更是酷冷異常。北京遭遇了40多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我所居住的石家莊市，去年11月，剛剛進入冬天，一場50多年未遇的大雪就連下了兩天，大雪造成交通癱瘓，整個城市一片混亂，房頂上的積雪厚達70-80厘米，道路兩旁被鏟車堆起的雪，高如一座座小山。
禍因何在
面對大自然的異象，科學家們對地球變暖還是變冷，也各執一詞，雙方都能拿出不少證據。針對幾乎已成定論的全球變暖及其成因，有氣象專家提出了不同意見，他們舉例說南極冰蓋沒有融化，且越來越厚，年增厚度6.5毫米，這裡近年非但沒有變暖，而是變冷了。這些學者還用大量事實和數據說明人類活動並不影響地球氣溫變化，或者論證這種影響微不足道不必憂慮。
在寫作此文的時候，我便糾結在這兩派觀點中，長時間猶豫難以成文。是啊，如果相信了人類活動並不影響地球氣溫的結論，那麼對全球變暖的擔憂就是多餘的，所有對一氧化碳過度排放危害的論證也無法成立了，關於海平面上升將要淹沒陸地的警示，更是騙人的，那些綠色和平組織和環保主義者的呼籲及工作，不僅無用，而且還打擾人們的正常生活。就這樣徘徊了許久，直到上周，我才漸漸走出思慮的迷霧。仔細想想，人作為這個星球上最有創造力的物種，開創了一個新天地的同時，不免也在毀壞著世界，是人的能力、科技成果和經濟發展，才在如此短時間內劇烈改變了這個星球的生態和地貌。別的不說了，夏天的時候，我們從每一輛汽車身旁經過，都能感到車子散發的帶味的熱氣撲面而來，而僅僅一座北京城，汽車數量已達450萬輛。汽車的有毒廢氣和工業污染，不可能對地球和大氣不產生影響。假如沒有人類工業化和城市化的高速發展，沒有人們貪婪的物慾追求，沒有狂熱的礦產開採，沒有肆無忌憚的污染排放，地球生態環境怎麼可能遭受如此嚴重的破壞呢？生態環境損壞和自然災害的頻繁發生之間，難道真的沒有關係嗎？
不錯，對地球氣溫變化和成因，學界還存在爭議，但多數專家和學者依據更多的證據及資料證明，「是人類活動造成了氣候變化，是各國經濟社會的錯誤行為釀成了自然災害頻發」。所以，人類要懂得掌握科技發展的分寸，要控制自己向自然索取的貪慾，要改變經濟增長的方式，此乃關乎人之命運的大事。
誰將獲救
正因此，那些綠色和平組織和環保主義者是可敬的，那些從每一天每一件小事做起維護地球生態的人，是有強烈責任心的，他們的道德感令我欽佩。
河北一家汽車貿易公司經理李容，今年48歲，從事銷售汽車已有20年了，經他手賣出的汽車不計其數，可他本人卻至今以自行車代步。由他家到單位的路不算近，更兼夏天日曬，冬天風冷，看他每天騎車辛苦，同事和朋友都勸他趕緊買車，不然會成為業界一大奇觀。他卻說，經銷汽車乃職業行為，不得不為，騎自行車才更有益於健康，符合低碳生活理念，我還是騎車子的好。
前幾天，一場並不大的秋雨，就造成了北京交通擁堵，三環以內140多條道路幾乎成了停車場。在幾十萬心煩氣躁的車主裡，不會見到張小越的身影。張是一名廣告設計人員，雖然收入不菲，可她堅持不買汽車，甚至在今年夏天難耐的酷熱中，也不開空調。她說：「人一邊發展科技，加勁生產，無節制破壞，一邊還大量浪費。那些被吹噓得神乎其神的技術成果，加速了世界走向毀滅的腳步」。對生態惡化的關注，還讓她從3年前開始成為一名素食者。
「簡單的人才快樂，知足的人才幸福」。
年輕的成都音樂製作人木吉她，多年來一直奉行節儉的生活原則，他不裝修工作室，用舊設備，不管颳風下雨，騎自行車出行。他經常思考這樣的問題：需要一些什麼事能讓我們的理想生活出現，怎麼做才能讓人們返回純真？
當然，事情也可能是另外一種樣子，也許，人類的智力還無法認知地球生態和氣候的變異。地球變暖也好，又進入了一個新的冰河期也罷，也許全是大自然的隨心所欲。我想，即使這樣，那也無損環保主義者的努力和道德光輝，因為在地球的有限時空中，在人類已有的文明和道水平上，只有環保者在為被破壞的千瘡百孔的生態做一些修補，只有李容、張小越們在反對人類對地球的侵略，只有他們在抗拒著洶湧的物慾、無邊的貪婪、滾滾的紅塵。
聖經說，上帝要毀滅所多瑪和蛾摩拉兩城，因為他看到城裡人貪婪無度，罪大惡極。亞伯拉罕知道後，反覆為這兩座城市求情，上帝說，只要有十個義人，他就不毀滅這兩座城市。我覺得今天也是這樣，多數人的貪心、縱慾和攫取，早讓造物主憤恨不已，他本可以輕舉手掌，將這邪惡的生物從地球上消滅的，只是因為想到了還有一些節儉、善良、正直的人，上帝才不忍心將人類毀滅。
在《2012》的結尾，導演安排科學家、俄羅斯富豪和總統的女兒所代表的精英上了挪亞方舟。對此，張小越很不以為然，她覺得，假如真出現了那麼一天，上帝不會這樣選擇。
我們的地球，已經不堪人類的掠奪和蹂躪，掠取最多最貪婪的，恰恰是一些被稱為精英的人。地球的哀痛和呼叫，只有善良、敏感並有一顆柔弱的心的人聽得到。這些人為保護地球所做出的努力，上帝會看到的，他賜福於他們，而所謂精英以及追隨精英的大眾，不過在借助這種庇佑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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