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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芬芳的玫瑰。 網上圖片
姚全興
說起來，我這個已近耄耋之年的老人和情人節的玫瑰無緣了。可是我偏不。
情人節的前一天晚上，我和早就白髮蒼蒼但染過髮的妻子坐在一起看電視，熒屏上的花店裡一簇簇多彩多姿的玫瑰花影繚亂，和一個個少男少女的親密身影相映成趣，看得我們意興盎然，還不免平添了些許感慨。
妻子轉過頭來輕輕地問我：「從前你送過我玫瑰嗎？」我怦然心動。是啊，沒有。我們當年是文革式的戀愛和婚姻，那時候交朋友和結婚，哪裡有玫瑰瑰麗的影子，就是情人二字也羞於和不敢啟口。那麼，現在呢？
我吶吶地說：「明天不是情人節嗎？明天送。」妻子笑了，說：「和小青年軋什麼鬧猛。」她的意思是我們老也老了，不必趕時髦了。既然如此，剛才為什麼問我「從前你送過我玫瑰嗎？」我知道，如今的情人節，不但少男少女可以送玫瑰，老夫老妻也可以送。這一天，只要是送給心愛的人的玫瑰，永遠芬芳，永不凋謝。看來應該不失時機地表示一下了，我默默地想。
第二天下午，我先到飯店去，落實我早就預訂的包房。路上我左顧右盼，尋覓玫瑰的倩影。有了，附近有一對看來是熱戀中的青年，接過一位笑盈盈的賣花女給他們的叫藍色妖姬的玫瑰，一捧九支，不是寓意長長久久嗎？我則買了六支，因為出席今天晚宴的有六對夫婦。其中五對是我的弟妹和侄甥夫婦，我給他們代買了，讓先生送給他們的夫人。我本來應該多買兩支，送給我的二弟和兒子，但他們在大洋彼岸的美國，怎麼送呢？只能通過心靈的意念默默地傳送了，我想他們收到了一定會會意一笑，欣然一笑。
晚宴快結束時，我招呼大家拍照。先拍先生送給夫人玫瑰的照片，再拍夫人們手拿玫瑰的閤家歡照片。我五十多歲的妹妹和妹夫，一會兒面對著拍，一會兒摟抱著拍，把她老實巴交的先生臉都拍紅了。整個拍攝過程中，大家嘻嘻哈哈的，感到既有趣又開心，特別是夫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而親熱的表情。不是嗎，她們可從來沒有在情人節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哦！我忙忙碌碌地拍照時暗暗得意，不是我這個有心人，給了她們這樣難得的機會？
後來我把照片通過電腦的伊妹兒發給我兒子看了，他回覆說想不到老有情調的。這話說對了。老爸不老，老爸就是一個有情調的人嘛。然而，他的話又說得不全對。老爸不僅是有情調的人，還是頗有心意的人。這一點，也許兒子就不能領會了。老爸是想通過情人節送玫瑰這一富有審美意味的儀式，讓大家尊重愛情，呵護親情，讓愛情和親情綿延不斷，不要被世俗的污泥濁水席捲而去，不要在繁忙的現代生活中消失殆盡。兒子，看看，是不是薑還是老的辣？在善待愛情和親情方面，我可一點不輸給你們年輕人啊！
正因為如此，情人節早過去了，我心中還有一支永遠芬芳的玫瑰，也衷心希望大家的心中都有一支永不凋謝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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