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這個裴如海,大有來頭,乃裴家絨線鋪的小官人,在報恩寺出家,法名「海公」。裴如海的師父與潘公有淵源,遂結拜潘公乾爺(乾爹) 。
裴如海較潘巧雲大兩歲,潘巧雲亦稱之為「師兄」。
潘巧雲對石秀講罷裴如海的家世後,並對石秀說:「叔叔,晚間你只聽他請佛念經,有這般好聲音。」
這本來是一句很普通的讚賞說話,但聽在疑心大的「拚命三郎」耳中,衍生絃外之音——為甚麼潘巧雲對裴如海這麼好?開始對兩人的關係產生懷疑,施耐庵形容為「自肚裡已有些瞧科」。
石秀對潘、裴兩人的關係產生懷疑,有此先入為主的成見,對二人言行舉止,加倍留意。
初時,潘、裴二人,只是眉來眼去,稍作挑逗而已。這全看在石秀眼中,自尋思了,氣道:「哥哥恁的豪傑,卻恨撞了這個淫婦。」
次日,楊雄下班回家,石秀把看到的情形悶在心中,俱各不提。飯後,楊雄又再出去。未幾,裴如海換了一套整整齊齊的僧衣前來做法事。
潘巧雲聽得裴如海到來,連忙下樓相迎,邀入內坐,茶點招待。裴如海提及要替潘母還那「血盤懺舊願」的事,潘巧雲連忙請出潘公,經商量後,決定翌日潘公父女往報恩寺做法事,屠坊運作交由石秀照料。
是夜楊雄下班回來,潘巧雲把翌日將往報恩寺做功德之事告之。一宿無話,及至五更,楊雄起床往衙門畫卯(簽到),潘巧雲亦起床梳頭、裹腳、洗脖項、薰衣裳,婢女迎兒則催做早飯,潘公則往買備紙燭,約好轎子。
此行只不過是替潘母還「血盤懺舊願」做法事,何以潘巧雲要薰衣裳?無他,心有所屬。
且說潘公、潘巧雲帶著侍婢迎兒往報恩寺,裴如海早已在廟寺門外等候。延請入寺後,先是裝模作樣地做一輪法事,然後予酒食招呼。
裴如海早已布好局,灌醉潘公,誘潘巧雲入自己寢室,支使開婢女迎兒,得其所哉。俗語有云:「牛唔飲水唔撳得牛頭低」。
裴如海與潘巧雲的姦情,《水滸傳》第四十四回有詳細描寫,此處從略。
裴、潘二人經首次在禪房偷情後,裴如海安排五更報曉頭陀,每夕往潘家探路,看見潘巧雲顯示楊雄不在家的暗號,便通知裴如海,再由迎兒開啟後門,登堂入室幽會。
裴如海精心安排,以為可以瞞天過海,豈料卻逃不過疑心重的石秀,「拚命三郎」思量著「這條巷是條死巷,如何有這頭陀,連日來這裡敲木魚叫佛?……事有可疑!」
《水滸傳》曾講及潘巧雲喪夫再醮,嫁楊雄才一年,但她與裴如海自少認識,為甚麼二人現在才搭上,此為一個疑點。 (二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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