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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光楷
多年來，我一直很有興趣地收藏各類簽名蓋章書。中國人民的革命先輩孫中山、宋慶齡俱已去世多年，不可能再收藏到他們的簽名書，但我很幸運，通過博物館的幫助，收藏到了他們的蓋章書。值此辛亥革命百年之際，翻閱他們的蓋章書，頗生緬懷之情。
「一旦我們革新中國的偉大目標得以完成，不但我們美麗的國家將會出現新世紀的曙光，整個人類也將得以共享更為光明的前景。」在我收藏的《孫中山言粹》（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0年1月第一版）封底，印著這樣一句話。《孫中山言粹》由中山市文化局和翠亨孫中山故居紀念館合編，以中華書局出版的11卷本《孫中山全集》為藍本，分中國與世界、思想、政治、經濟、文化、人生六個方面，彙集了中山先生各個時期的主要言論。其中許多言論都為今人耳熟能詳，如「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有志之士，當立心做大事，不可立心做大官」；「為四萬萬人謀幸福就是博愛」；「現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務須依照余所著《建國方略》、《建國大綱》、《三民主義》及《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繼續努力，以求貫徹。」等等。這些精彩言論，體現了孫中山追求真理、熱愛祖國，一生不懈奮鬥，致力於振興中華的精神。
《孫中山言粹》還特意編選了孫中山先生有關國家統一的言論。關於統一與國家富強的關係，孫中山說：「美國之所以富強，不是由於各邦之獨立自治，還是由於各邦聯合後的進化所成的一個統一國家。所以美國的富強，是各邦統一的結果，不是各邦分裂的結果。中國原來既是統一的，便不應該把各省再來分開。」關於統一的歷史傳承，孫中山說：「中國是一個統一的國家，這一點已牢牢地印在我國的歷史意識之中，正是這種意識才使我們能作為一個國家而被保存下來，儘管它過去遇到了許多破壞力量。」 關於統一的重要性，孫中山說：「能夠統一，全國人民便享福；不能統一，便要受害。」今天，所有敬仰孫中山的中華兒女，都應該牢記孫中山先生振興中國的夙願，擔當起推進祖國統一、實現中華民族復興的歷史使命。
2006年12月，我委託上海的朋友到上海宋慶齡故居紀念館在《孫中山言粹》上鈐蓋了「孫文之印」。這方印章係同盟會元老陳融所刻，時間是1916年12月。陳融字協之，號頤庵，別署松齋等，廣東番禺人，曾參加黃花崗之役，其詩詞、書法、篆刻、藏書俱負時譽。「孫文之印」使用標準「繆篆」印文。「繆篆」又稱「摹印篆」， 「繆」即是綢繆之意，是一種專門用於刻製印章使用的字體，其特點是字體介於篆隸之間，筆畫屈曲纏繞，字體必構成方形，因此字形方正，筆畫平直穩健。「孫文之印」古樸典雅，是標準的漢印姓名章風格。四字採用斜角對稱佈局，「孫」、「印」二字伸展偏長，密實填滿；「文」、「之」二字收斂略短，疏落空靈，形成所謂「寬可走馬密不容針」、既對立又統一的格局。
我收藏的《宋慶齡書信集》上蓋著「孫宋慶齡」之印，也是在朋友幫助下，通過上海的宋慶齡故居紀念館蓋上的。「孫宋慶齡」之印刻於1927年（丁卯），由史喻盦所刻。史喻盦，名謙，江蘇溧陽人。他的書法篆刻深受孫中山先生賞識，南京中山堂中匾額多出其手。史喻盦自稱自己製印皆從平正入手，三十年來不曾逾矩，對怪僻貌古者，未敢附和。「孫宋慶齡」之印即可為證。此印採用白文漢印的方正佈局，但印文多用圓筆，參以小篆筆法，書意頗濃，足見其深厚的篆書功底。
《宋慶齡書信集》（人民出版社，1999年12月第一版）共收書信953封，時間跨度自1909年至1981年。這些信主要是宋慶齡在世時收藏在檔案室的，原文大多為英文，大體上涵蓋了宋慶齡一生各個重要歷史時期的工作和生活。
上海宋慶齡故居紀念館位於上海淮海中路1843號，主體建築是一幢乳白色三層樓房，前後均有花園，並環繞著30多株鬱鬱蔥蔥的百年香樟樹，這是宋慶齡非常喜歡的樹種。1949年初，宋慶齡遷居此處，在這裡迎來了上海的解放。建國後，宋慶齡一直擔任國家重要領導職務，因此這裡不僅是她的居家之所，還是重要的國務活動場所。宋慶齡在這裡會晤過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陳毅、鄧穎超等黨和國家領導人，也會晤過蘇加諾、金日成、伏羅希洛夫、吳努、拉達克里希南、班達拉奈克夫人等外國元首和貴賓。
1963年4月起，宋慶齡因工作、年齡等原因，開始以北京為主要居住地。1978年12月31日，宋慶齡回上海過春節，前後在此居住了三個月，這是她最後一次回上海。1981年5月29日宋慶齡在北京逝世後，她在上海的寓所經過整理，於同年10月成立了故居紀念館，2001年6月25日被國務院定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徜徉在宋慶齡故居靜謐的花園，漫步在故居主樓的各個房間，觀賞著文物館裡的珍貴文物，我們彷彿仍能感受到宋慶齡的風範與魅力。在這裡收藏的1萬5千多件文物中，宋慶齡歷盡磨難保留下來的印章非常引人注目。孫中山的遺印以官印更顯珍貴，「中華革命黨本部之印」是1914年7月孫中山在日本東京組織中華革命黨時所用；「中華民國陸海軍大元帥之印」是1917年9月孫中山在廣州就任大元帥時所用。1932年宋慶齡等在上海籌組的中國民權保障同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以保障為宗旨的政治組織。「中國民權保障同盟」印章也得以保存。另外，保存於此的孫中山、宋慶齡姓名印章也豐富多彩，品類繁多，材質有石、金、木、象牙、橡膠等，印面文字有篆書、手寫體、英文等，文物館裡還陳列著一枚鑄刻了宋慶齡英文名字簡寫的戒指印，非常罕見而珍貴。
孫中山是中國民主革命的偉大先行者，宋慶齡是孫中山的革命伴侶、二十世紀舉世聞名的偉大女性。通過這一方方印章，既能看到孫中山、宋慶齡的革命歷程，也濃縮了一代革命先驅熱愛國家、振興中華的不懈追求。
（作者熊光楷，中國人民解放軍原副總參謀長，中國國際戰略研究基金會名譽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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