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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2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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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天地•試筆:生與死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10-02]     我要評論

文:黃慧芳(東華三院辛亥年總理中學)

 我知道生存的感覺,媽媽自小就告訴我,只要把手放上左胸口上,就會感受到胸口微微地起伏,心臟有規律地跳動著,氣體緩緩從鼻子流過,這一切都告訴我,我是活著的。小時候總是對死亡充滿幻想,死亡的世界是否與我們的世界相同,又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死去,只是隱了身,不讓我們看見他們。從來都沒有人能夠給我一個正確答案,只告訴我他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而我們是不許與他們見面的。

 死亡,這兩個字對於我這黃毛丫頭來說,是多麼陌生的詞語啊!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與它第一次碰面。昔時,家中養了一隻可愛的小倉鼠,牠是我的好朋友,有甚麼秘密我都會與牠分享,因為牠絕不會告訴別人。我本以為牠會永永遠遠陪在我身旁,怎料牠卻先行一步,獨自走向那遙遠的世界。我摸著牠冷冰冰的身體,昔日軟綿綿的身體已變硬,眼睛也緊緊閉上,再也看不到牠那精靈可愛的眼睛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溢出,一顆顆豆大的淚水滴在牠身上。我的思念和痛苦都化成淚水,一滴滴流走,跟隨牠的身影,到達那世界去了。這是我第一次嚐到死亡的滋味,是又鹹又苦,心更是隱隱作痛,活像有人用手握著我的心臟一樣。

 第二次的時候,就是發生在我婆婆身上。我婆婆常常用她那皺皺的手,一下一下地撫摸我的頭,把溫暖傳入我的身邊。我一直很希望能夠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讓她逃離我身邊。可惜,我的力量始終不夠大,永遠敵不過繩子另一頭的人,婆婆就這樣被他帶走了。但是婆婆在死之前,我一直陪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把以往她給我的力量傳給她,她一直都是笑著的。即使閉上了眼睛,笑容也未曾褪色,她到了最後一刻也是快樂的。我總是躲在一角,悄悄地獨自哭泣,因為我不想給婆婆看到我的哭臉,婆婆會不高興的。雖然婆婆已經不在,但當我抱著她做給我的洋娃娃時,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氣味,溫度仍然殘留在上頭。我相信婆婆並沒有真的離開我,她仍然在我身邊,用那溫暖的手抱攏著我,保護著我,成為了我的守護天使。

 我不希望再遇到死亡了,因為它必定會把我弄哭,送我一雙紅腫的眼睛;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消失,剩下我孤零零一人。我將會用手緊握著每一個人,用眼睛看清所有人,用心記住他們每人對我的愛。

 媽媽曾對我說:「媽媽有一天會離開你,但是你不用害怕,因為媽媽永遠在你身邊,永遠愛著你。」我不會害怕死亡,它所帶走的是他們的身軀,並沒有帶走他們對我的愛,而且四處都會有他們的回憶,他們永遠同在。當我們哭乾眼淚後,就該重新振作向前行,他們會在前頭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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