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浩 資深評論員
大行規模龐大,業務範圍亦廣,他們會否逾越防火牆,干預基金管理部門,來配合自己賺錢,是一個大問題。此種情況不單在英美等國,在香港亦有出現。最近美國有人知道問題所在,不少國會議員要求恢復舊有的法案精神,重設法定防火牆把銀行業務和證券業務分開,使大行無法上下其手,濫用權力來造市。
最近「佔領華爾街」行動熱烈,並蔓延至美國多個城市,以表達對華爾街的股票經紀及銀行家等不滿。近年,尤其金融海嘯後,世界經濟萎靡不振、失業率居高不下、社會貧富差距擴大,不少人認為華爾街在金融危機中推波助瀾。銀行蝕大本時,銀行或股票行的高層仍獲分巨額花紅,引起外界不滿。
歐洲多國禁止沽空金融股
華爾街從事的買賣槓桿比率很高,稍有差錯便會虧大本。高槓桿性買賣實質是拿客戶的資金作為賭本,情況不合理,如早前受雷曼事件拖累,連大行也招架不住,最後要政府出手打救。
最近本港的沽空問題引起廣泛注意,問題存在已久,而且影響深遠。早前本港股市大瀉,沽空交易佔整日交易量近15%,比例算高。業界認為大市受沽空拖累,七大證券經紀組織促請港府正視問題,禁止沽空活動。
現在不少歐洲國家已禁止沽空金融股,因為它們察覺到有投資大鱷故意沽空造淡,使股價插水,藉以圖利。
「借貨沽空」為合法交易,擅自挪用客戶的股份來沽售屬「不呈報」沽空,是違法的。但每逢股市急挫,市場都有傳聞指經紀行從事「不呈報」沽空的買賣,沽出兩三日後再買回來。由於沽貨時間短,難以查明。
大行裡「打龍通」,是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了解內情的人對此心照不宣。大型金融集團企業規模龐大,業務範圍亦廣,其中包括投資銀行業務,協助公司收購或合併;也有商業銀行業務,提供商業及私人貸款、樓宇按揭等服務;又有財富管理部門,如基金業務,此等集團旗下管理的世界基金業務動輒達數百億美元,乃屬於「天下大倉」那一類。
大行濫用金融權力操控市場
原則上,大行中的業務部門應有防火牆分隔,分業經營,但防火牆實際的分隔功能是否奏效,恐怕只有行內高層才知道。
大行本身有「坐盤交易」(proprietary trading),即利用本身資金作買賣圖利。他們會否逾越防火牆,干預基金管理部門,來配合自己賺錢,是一個大問題。例如,眼見股市行將大跌時,他們會在期權和期指市場先建立淡倉,然後「暗示」基金管理部門大力沽貨,股市固然大跌,他們的「坐盤交易」便可大賺。
監察防火牆的工作非常困難,因為大行的最高層與資產管理部門溝通,外人如何監察?
縱使大行裡「打龍通」的情況難以印證,但逾越防火牆的問題確實存在。問題根源於80年代的美國金融改革。
上世紀30年代,美國經濟大蕭條,美國國會在1933年通過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Glass-Steagall Act)。該法案將投資銀行業務和商業銀行業務嚴格地劃分開,藉以禁止商業銀行沾手其他投資銀行業務,如包銷和經營公司證券,杜絕了銀行業和證券業間「打龍通」的情況。
但到80年代,美國共和黨嘗試廢除這個法案,直至1999年美國國會投票通過廢除,銀行業與證券業間的法定防火牆卸除,「超級大行」陸續出現,大行高層可濫用金融權力來操控股價。
香港處理沽空問題更棘手
熟悉金融市場運作的人都知道,這是導致近年世界股市異常波動、財富分佈愈見不均的主因之一。現時世界大部分的基金表現不佳,今年第三季,本港強積金表現差強人意,供款人需承擔10%的虧蝕。基金散戶和投資散戶蝕大本時,有不少財富已悄然流向超級大戶手上。
此種情況不單在英美等國,在香港亦有出現。最近美國有人知道問題所在,不少國會議員要求恢復舊有的法案精神,重設法定防火牆把銀行業務和證券業務分開,使大行無法上下其手,濫用權力來造市。
香港的情況比較特別,它要發展成世界金融中心,政府未能重手處理這些棘手問題。因為「天下大倉」一旦撤離,本港恐怕難保現時的金融中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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