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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8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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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一九一八《狂人日記》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11-08]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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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頗堪一讀,雖有錯漏,惟瑕不掩瑜。 作者提供圖片

黃仲鳴

 看《李歐梵論中國現代文學》(上海三聯書店,二○○九年十月),賞心樂事。書中收錄文章十篇,篇篇可讀。尤其〈光明與黑暗之門——我對夏氏兄弟的敬意和感激〉,更令我感同身受。無他,夏濟安的《黑暗的閘門》夏志清的《中國現代小說史》,都是我早年最喜愛的作品,也是令我眼界大開的傑作。

 另如〈通俗文學研究斷想〉,〈引來的浪漫主義:重讀郁達夫《沉淪》中的三篇小說〉等篇,都見李歐梵的學識。何況,李歐梵說及他在歷史與文學之間的遊移,坦言自己對現代文學起步之晚,和他在歷史、文學,以至文化中的跨學科整合,終熔鑄成一代大家的風範,都使我心儀,正如封底陳建華所下的評語:

 「歐梵先生在全球化急劇變動的風景裡展現他的理論和實踐之旅,其基調仍不離現代化反思。各類文本與文化脈絡錯綜糾葛,其色塊與光影交相輝映,而歐梵先生游刃其間,如狡兔三窟,構築多重批評空間。」

 可惜的是,每讀李歐梵的大著,都被我勾了若干錯處出來;如用詞之不當、之錯漏,我在《不正則鳴》裡,已指出若干處。但瑕不掩瑜,記得,公共圖書館要我推薦書目,他的《我的哈佛歲月》,每為我所選。在課堂上,這書和《上海摩登》,我也力薦。

 這部《李歐梵論中國現代文學》,在清通的文字中,也被我嗅出一點瑕疵出來。且看〈中國近現代文學的研究方法〉中一段:

 「從一九○○—一九一七中國文學革命的這段時間,在世界上的其他國家產生了什麼重要的作品,中國公認的是魯迅的《狂人日記》……」

 一九○○,是否屬於「中國文學革命」時期,那且不說。魯迅的《狂人日記》可是「這段時間」的作品?

 非也。《狂人日記》的寫成和發表,當是一九一八年,五四運動的前一年。《狂人日記》後收《吶喊》一書內。在前言中,魯迅以文言所寫那一段,後面清楚寫明「七年四月二日識」。「七年」,中華民國七年也,即是公曆一九一八年。《狂人日記》文後所標的寫作日期為「一九一八年四月」。一九一七年,魯迅還在「鈔古書」,直到錢玄同來拉稿,質問:「你鈔了這些有什麼用?」

 魯迅這才寫了《狂人日記》,刊於《新青年》。周作人論當年的局勢:「這時,歐戰也剛平息,世間對於舊民主的期望,興盛起來;新青年開始奮鬥,在那空氣中,才會有魯迅和錢玄同的談話,那談話,才會得發生效力。」又說:「還有一個重要的緣由;新青年上標榜著文學革命的大旗,錢玄同所看重的乃是打倒舊禮教……因此而能與魯迅談得投合,引出吶喊裡的這些著作來的。」

 李歐梵對年期之含混,下文還有說:「一八九五到一九一七之間難道就沒有東西出來了嗎?」一下子,又將一九○○推前五年,究竟這個「一八九五」和「一九○○」有何意義?李歐梵說得不清不楚,又將《狂人日記》置於「一九○○至一九一七年」間,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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