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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9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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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名人面對面:用筆去感悟黃河文明 陳忠實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11-19]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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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協副主席陳忠實。

 中國作協副主席陳忠實從20歲開始就創作小說,20多年來他寫了百多部中短篇小說和報告文學,卻在46歲時突然感到恐懼,害怕自己到死時連一本墊棺做枕的書都沒有。於是他回到西安郊外的老家,開始創作長篇小說《白鹿原》,4年後,《白鹿原》紅透大江南北。從1988年初版到現在,《白鹿原》已售了近百萬冊。陳忠實說:「我在邁進50歲的時候,《白鹿原》拯救了我的靈魂。」

 

問:有人說,作家會將創作當成是自己的孩子,可否說《白鹿原》是你最得意、最喜歡的一個孩子?

陳:我沒有孩子的概念,那是我用心成就的一件事。我認為創作就是一種剝離,就是精神如何剝除那個舊的意識,重新以一種新的意識來架構自己的心理。你不去舊就難以成新嘛。我們民族的精神也有一個剝離的過程,實際上這個過程還在繼續著。不單是一個人,各行各業都在完成自己的心理剝離。

 

問:你是否在創作完《白鹿原》後,心理也經歷了一個剝離的過程?

陳:我經歷了剝離的過程,我甚至不是在寫《白鹿原》的時候剝離的,我是從咱們改革開放一開始就有這個剝離的過程,這是個雙重的剝離,就是意識形態上的剝離,又有關於歷史理念的剝離,也有痛苦的過程,一旦達到這一步就是一種很愉快的心理。

 

問:陝西出了很多文化大家,除了你,還有賈平凹、路遙等。我們發現你的創作都好像圍繞著農村,你覺得這片土地對這些作家會不會有一些深遠的影響?

陳:同樣的環境,不同的作家他感受到的和選擇的東西都有個性化的傾向。黃河文明就是我們這個民族文明的發源地。最早發現的,不要說黃河,那太大了,是我們門前那個小小的壩河。這個藍田猿人距今115萬年,在壩河的上游,距離西安大概五十公里左右。壩河從白鹿原流下來,從我家門前流過。在白鹿原的西坡下,流過的一條比壩河更小的一條河流叫滻河。滻河邊上是半坡遺址。這個半坡人到藍田猿人之間大概不到五十公里,從藍田猿人到半坡人不足五十公里的這塊壩河和滻河流域,人類就在這麼小的一塊土地上完成了進化過程,且不說我們後來的周秦漢唐,我就突然意識到我所生活的這塊土地,不僅負載著周秦漢唐的文明,人類進化的歷史就在這麼小的地域上走過了115萬年,這是一個甚麼樣的概念,你怎樣去理解、接受腳下這塊土地,這是一個永遠的課題。

 

問:你希望別人怎麼評價你?茅盾文學獎的得獎者、陝西作協的副主席,或是成就於農村的偉大作家?你又怎麼理解作家這兩個字?

陳:社會那些銜頭都是暫時的,作家陳忠實就對了,這是我的職業,也是我的愛好,作家是一種終生都不能捨棄的追求。我覺得很重要的是作家的思想。小說的形成,看他如何冶煉出深刻的精神生活,磨練自己的思想對創作、生活的提煉是很重要的。

 

問:我看過一個報道,說你認為作家應該出名,淡泊名利對作家不是一件好事。你認為名利是對好作品的驗證?

陳:作家的名和利是他創作的必然結果,是吧?他創作出讀者喜歡的作品,名就掩飾不住,人們肯定問這個作者是誰。如果作品不能夠引起讀者的心裡呼應,沒有引起太大的社會包容量,然後搞一些炒作,急於出名,用一些非文學的手段去達到出名的目的,這個是最討厭的。名利是對好作品的驗證那是自然的,像魯迅想不出名也不行吧,《阿Q正傳》、《狂人日記》使整個知識界震撼,魯迅想不出名也由不得他。魯迅同代有很多作家想出名都出不了,你寫不出《阿Q正傳》、《狂人日記》,別人怎麼認識你,不喜歡你的作品你照樣出不了名嘛,這是一個自然現象。

 本文摘自香港電台普通話台與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華夏之聲聯合播出的《文化名人面對面》。節目逢星期日下午三時至四時在普通話台播放,港台網站(rthk.hk)直播及提供節目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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