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伶
因為工作的關係,需要寫一篇珠寶推薦的文章。想都不用想,珠寶話題是女人、愛情的第一鏈接條。所以歸根結底,要寫一些有關愛情的文字。讓我來揣摩愛情,還真是有相當不小的難度。這應該也是一個星期也沒完成一篇小文章的原因吧。雖然不想考慮這個問題,但還是會不自主地捲入到對這個問題的思考裡。
周末在家接了兩個好友的電話,前後大概花了一兩個鐘頭。因為沒有時間和小外甥一起學習,害得他難得高漲的學習熱情一路狂跌。但結束電話後自己生出了好多的感慨,關於愛情,以及關於愛情中的給予。
阿潘總說辛格的《傻瓜吉姆佩爾》這本書多好之類的話,所以我把它放在床邊想一探究竟。這裡的一篇小說我印象特別深刻,剛好可做這個問題思考的引子。這一篇短篇叫《文稿》,是一個圍繞文稿展開的愛情探索故事。這個故事中的男主人公是一個沉迷書稿,不諳時事的猶太作家,在二戰背景下的猶太身份昭示著血腥和死亡,他和女主人公費盡萬難逃到俄羅斯。一路上女主人公目睹了男主人公在逃生中丟失文稿的痛苦,所以她很堅決地要再回德國,幫男主人公拿回丟失於家的文稿。經歷了飢餓、貞潔和死亡的重重阻攔,她終於拿回文稿平安回到了俄羅斯。但迎接她的,除了男主人公,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女主人公當著他們的面,燒毀了文稿。事後多年,在和「我」重提此事時,她告訴「我」,在愛情裡不要給予對方任何東西。因為一旦你把最重要的給他了,你就不能夠再給他甚麼了。
我更願意把這篇小說當成是辛格對愛情問題的探索,而不僅僅是一個愛情故事。因為故事意味著過去,意味著定論,探索則是開放式的,指向未來的。所以,我想替辛格發問:愛情中的給予能期待回報嗎?
施恩不為報,是遠離愛情的一種給予與回報的話語詮釋。而我們之所以常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卻是因為我們,對於這樣的給予之後的回報,還仍有期待,所以我們需要時時用語言警示自己。因此,毫無疑問,我們對愛情中的給予是期待回報的。並且,這種期待是熱烈的。給予的越多,希望回報的也越多。一旦這種平衡的奢望被打破,愛情便開始懷疑和動搖。古代裡太多的癡心女和負心郎的故事,即是他們對這份給予和回報的思考缺少尊重。一個海量地付出癡情,一個則無良地踐踏真心。付出的施受者渴望之後的回報,而受者根本懶得理會這份付出,所以他就成了負心人。所以,事實上在這類愛情故事中,文本給讀者預設了一個真愛的歸類準則,即付出得到了回報,這就是愛情。反之,則出現了負心人。
愛情中的付出與回報,讓愛情看起來竟像是一場冒險。所以你需要有回報落空的勇氣去承擔。付出不奢望回報,的確是真愛,但不是對每一次身邊的付出都值得冒險。值得我們冒險的,一生中只會有那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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