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德
十一月廿五日,到灣仔藝鵠書店參加了由謝曉虹主催、《字花》和藝鵠協辦的「愛荷華.香港:黃昏詩聚」詩歌座談,曾參加愛荷華作家工作坊,並曾赴日本深造的美國青年詩人James Shea到了香港,謝曉虹邀請了幾位香港詩人與他進行交流對談,各人都準備了些已有英語翻譯的舊作,方便展開討論。
因為不只是互相朗讀完作品就結束,而是有頗認真的分析和討論,這次座談總算達到交流的意義。 James的詩作頗帶日本徘句和短歌形式,特別是受日本古典詩歌美學的影響,並熔鑄禪學思想,可以看出他的喜好和對心目中的東方文藝哲學的嚮往,他用功頗深,詩作也可讀可感。透過翻譯,James也閱讀我們幾個香港詩人的詩,我們讀後他都問了些問題。
談到James詩作中的禪味,他引用中國北宋詩學理論來解釋,觀眾一時未能解,我據他手上的古漢語原文,即場「語譯」為現代白話解釋。我由此想及中國新詩的相關問題,希望有機會再能細論。之後,談及愛荷華作家工作坊,James、謝曉虹和羅貴祥再把話題轉到大專寫作教學上,美國有不少作家確實由愛荷華作家工作坊訓練出,不過,香港的情況似乎是,作家仍是依靠個人自發自學的修為,當中當然涉及文化環境的差異。
我想,造就一個作家的路何其漫長,當中涉及個人努力、文化土壤和社會氣氛,大專寫作教學,許多時只能播一點種子,最終也敵不了外在世界的打擊。
也許,我們在個人努力以外,還須投放更多心力於整體文化環境的建設;雖然我知道這種覺悟在我認識的許多朋友之間,在十多年前或更早已想及,並作出了一些行動,如辦雜誌、組織結社、辦活動、開課程等等,作用一定有,也許只是延續性不足,我們需要的,確實是更大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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