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書練
明明知道生命中沒有如果,但我們都希望有「如果」,尤其當你困惑時。如果能回到從前,多好;青春令人懷念,但年少無知時,我們幹過了多少傻事?
正在熱播的《天與地》講的正是緬懷青春、反省過失的劇集。但是,編劇太殘忍,輕狂歲月的友情珍貴,卻留下了一段無法彌補的過失——一支搖滾樂隊在解散前夕,四位成員決定到新疆天山旅遊,結果被困雪山二十天,其中一人餓得奄奄一息,瀕於死亡,飢不擇食的三位好友竟把他吃了……
這一段特殊經歷改變了三位幸存者的生活態度,一位放棄安穩的會計師工作而投身工會,以幫助弱者來贖罪;一位以從事黑市期指和打拳來發洩;另一位則因為局部失憶,忘了最殘忍一幕,而組成了幸福家庭。
然而,三個大男人卻因為沒有帶回同行好友,而對其女友內疚,以致情愫重生。故事就圍繞著三男一女及其身邊人的經歷和對話展開。
它的拍攝手法有別於一般電視劇的順敘或倒敘,而採插敘手法,時空交錯,昔日的鏡頭不時跳進今日的生活,連雪地吃人也若隱若現。
玩風格,玩影像,也玩造型,還有現實隱喻。那首三人合唱的片尾曲《年少無知》猶如吶喊,令人鬱悶:「如果/命運能選擇/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更瀟灑 如果/活著能坦白/舊日所相信價值不必接受時代的糟蹋.……」
坦白說,「人吃人」這種假設少之又少,是否編導以此隱喻高度競爭下「弱肉強食」及其對人性的摧殘?不得而知,從追戲角度看,也覺情節零碎,結構鬆散,可觀性不強。但我倒欣賞創作人員在風格上的大膽嘗試,並藉劇中人對白來針砭時弊。
然而,此劇從兩年前的「倉底貨」到熱播,更受非主流觀眾——年輕人議論,倒令人意外,連劇中被迫退休的電台老DJ那句:This city is dying, you know? 都無厘頭地成為潮語,說明香港的深層次矛盾已日益惡化,時值未來特首選舉,尤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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