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政恆
明天是端午節,大家吃粽子,看龍舟競渡。端午節紀念屈原,所以也稱為詩人節。可是今時今日,端午時節還有人讀詩嗎?家中還有多少本詩集?我總是悲觀。
我一直愛讀《楚辭》,畢業後曾花了一年時間,專事研探《詩經》、《楚辭》與音樂的關係,同時也搜索以《楚辭》為題材的繪畫作品,以為比較與調劑,其中我發現現代中國畫家徐悲鴻的《山鬼》、《國殤》和傅抱石的作品最值得細賞。至於古代畫家,我喜歡陳洪綬。二零零八年在上海博物館,我看了「南陳北崔—故宮博物院、上海博物館館藏陳洪綬、崔子忠書畫特展」,至今還有一點印象。
陳洪綬有《九歌圖》傳世,為畫家十九歲時所就,當時他與來風季學《騷》於松石居。廿二年後,來氏已亡,其書《楚辭述注》付刻,以陳洪綬的十二幅圖稿為插圖。其中,《屈子行吟圖》中的屈原面目清瘦,孤寂獨行,得屈子之神緒,為陳洪綬早年之代表作,《行吟圖》令人想起《漁父》中的形容與對話—屈原既放,遊於江潭,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與?何故至於斯。」屈原曰:「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是以見放。」
清人張庚在《國朝畫征錄》中說陳洪綬「畫人物,軀幹偉岸,衣紋清圓細勁,有公麟、子昂之妙。設色學吳生法,其力量氣局,超拔磊落,在仇、唐之上。蓋明三百年無此筆墨也。」
當年看過上海博物館的南陳北崔特展,確可證明這是有道理的評價,陳洪綬的人物畫成就確是非凡,工筆與寫意自然結合。明代山水畫或可以董其昌為首,花鳥畫我最愛徐渭,人物畫當可以陳洪綬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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