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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以後出生的讀者,相信只能從圖片及影像中看到這些在戲院外牆,以人手繪畫的戲院廣告牌。筆者於70年代末出生,成長時期經過戲院,每每看到一個個畫廣告牌的師父蹲在地上,拿著大油漆掃努力地髹呀髹,未幾他們畫的電影海報就會給掛在戲院的外牆上,為即日或不日上映的電影招徠。然而到了90年代,人手畫戲院廣告這個行業隨之而消失,戲院外牆的大型電影海報被電腦噴畫所取代,再然後,戲院都往各大商場上層搬,人手畫的戲院廣告牌,現在已成為了絕響。
姜志名,大家都稱他為Jimmy Sir,因為現在他已由一個戲院廣告牌的畫師轉職於演藝學院擔任繪景師,以及進行教學工作,開班授徒。所謂三歲定八十,小時候Jimmy已經很喜歡繪畫,即使居住的地方沒有多大的空間,他仍會躲在自己的下格床上不停地畫呀畫,後來兼職臨記的父親發現了他這方面的天份,便於暑假時叫Jimmy到片場跟師父學畫電影的廣告牌。意料不到的是,Jimmy在開學後仍對畫廣告牌念念不忘,每天仍會不停地畫李小龍給同學。16歲那年Jimmy更決定放棄學業,全職投身這一行業,在孔雀美術廣告公司當學徒,拜師學藝。
「我們全家都是靠開車維生的,父親對於我放棄學業當然有微言,因為他覺得畫畫是一門不能『搵飯食』的行業,但後來還是批准了。畫廣告牌的生活很趕,忙得沒有時間好好吃飯,飯盒就放在顏料旁,邊吃邊畫。『孔雀』在西環一幢海傍的舊式大廈,因為70年代沒有甚麼車在街上行駛,晚上師兄們就會將畫板一塊塊鋪在電車軌上開工,又或者是一班師兄弟到海邊釣泥魚孟,然後交給師母煲粥。最記得的是師父和師兄的教導,強調畫好人物的眼睛最重要,而且眼睛是最難畫得好的。」這一切年少時的學師回憶,Jimmy後來在一張畫作中以電影畫面的手法具體呈現出來。
戲院外牆的大型廣告板,以多塊四呎乘六呎的木板拼砌而成,每塊木板上有畫布,因為當年的顏料缺乏,所以師父用色粉加膠水開成顏料,在畫布上繪畫,只要不是遇上大雨,顏料一般不會褪色,而只要用水便可將顏料沖洗掉,將畫布和畫板循環再用。「最大的廣告位在佐敦的普慶戲院,要由二百多塊木板砌成,而我們只需要夠地方放上四塊木板便可以繪畫,四塊四塊組件那樣畫。」
下期逐談這行業如何隨著香港電影的發展而消失,以及更多Jimmy從前工作的點滴。 ■文:金 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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