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前周因臨睡時胸口悶痛,強忍近五個小時。後覺得勢頭不對,遂於凌晨四時按動床頭的「一線通」平安鐘。救傷隊迅速前來,立刻送東區醫院急症室。
急症室的醫護人員立即進行抽血、量血壓、心電圖種種測試。但因冷氣極凍,又要赤身露體接受檢查,全身發抖,這是受苦受難的第一關。
送進病房,宣布禁止飲食,連喝口清水都不可以,而且兩手腕均插上輸液管、血壓監察器。最難受的是要在尿管前插入管道,抽取尿液。於是全身動彈不得,一如被綁在刑床上的受難者,這是第二關。
挨過飢餓又不能睡眠的一夜,翌日宣布已排除是心血管出了問題,看來可能與胃部有關。因此決定繼續禁止飲食一天,以便明天照照胃鏡,看看胃裡頭有沒有生長異物。
四十八小時絕食絕水,前所未有。以此體會貧窮人家飢寒交迫的苦況,十分有益。但事實上我在年輕時,在抗日戰爭中已體會過。不過今天要一位八十六歲的老人來受罪,似乎過分一點。
胃鏡檢查,生平曾做過兩次,其痛苦可知。雖說已有局部麻醉,但仍然苦不堪言。過去我曾做過多次檢查和手術,最痛的一次是由中醫師進行治療痔瘡的結紮。痛得有求死不得之感。好彩在場的一位當西醫的校友,批准注射嗎啡止痛。他並指出,每個人的耐痛指數不同,我是屬於最不耐痛的一位。
檢查結果,胃裡頭竟有一小塊雞骨,直徑約一吋,但兩頭尖利,因而刺破胃壁,引起疼痛。雞骨取出,胃壁稍加修補,疼痛便較緩解,以至逐漸消失。
翌日要求出院參加回歸十五周年活動,經醫生批准,以請假方式外出。期間記者不知就裡,頻頻來電訪問有關七一事宜。我答稱正請病假,在家休息。經追問原委,並在報上刊出,遂使眾多親友連連來電慰問,包括越洋電話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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