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 杜
上世紀五十年代廣州粵劇班常演一齣傳統劇目《賣怪魚龜山起禍》，說一個老漁民在龜山島地區捕到一條「娃娃魚」在市場出賣，被惡霸見了強搶爭執之下把老漁夫打死之故事，阿杜小時常在粵劇班出入，對此劇有深刻印象。到了多年後近歲常赴台灣，年前竟碰到一家台北魚鮮食店是專賣龜山鮮魚之處，原來近台灣東北角真的有一處「龜山島」，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前仍是軍事禁區，因近東海舟山地區，該龜山小島只停泊國民黨軍艦快艇，方圓六十浬不准民船靠泊，更嚴禁捕魚，成為長期禁漁區，台灣海不少海產類生物視之為安全所。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台灣和大陸有了三通，龜山島禁漁區解禁，台北漁民紛紛入禁區捕魚，果然就多了不少龜山怪魚出售，台北市復興路大安路仁愛醫院旁有一家叫「榕樹下」海鮮餐館，有專船每日赴龜山島捕撈回來即賣，其中有一種「龜山角蝦」呈四角形蝦殼，質硬十分清甜肉爽。有幾年阿杜每次赴台北必有一兩頓光顧此店吃龜山怪蝦，呈四角形之海蝦香港人難得一見。可惜本人在電影界退休後年餘沒再去台北，迄今甚懷念此龜山怪蝦之美味。
所懷念台北美饌中除了龜山角蝦，還有台北到處有街檔之湯泡臭豆腐，其香（也可說奇臭）無比吃得人十分醒胃，其餘的檔口「切仔盆」、「薑母鴨」、「愛玉冰」、「苦瓜汁」等等想起也胃涎唾液湧。這些平民名點香港都吃不著，可見美食和良緣一樣都是稍縱即逝，一生回味難追的。
說起「榕樹下」海鮮店之龜山島專船撈捕，有時傍晚過早到店他之海鮮專車由漁港未回抵，花點耐心等候常有驚喜，等到晚上六時多七時「漁車」一到，等候之客群起歡呼，漁車上把即日捕獲海產一桶一網的拖下，店中人在地上分類，活魷魚、活海賊、大貝殼、角形蝦等攤開在地上池邊，客人爭選最新鮮還在掙扎的蝦海產再交廚房即宰即烹，的確鮮美無比，但有時則苦候不著，漁車空車而回說：「今天運艦巡港不能下網，貴客只好吃日前之剩貨了。」
如此「落空」之惆惘有時回憶也是一種樂趣，難怪此龜山之回憶歷久難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