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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小生繆姓蓮仙字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2-10-19]     我要評論

葉輝

 《客途秋恨》可說是作者自白,在「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情緒,好比度日如年……」之後,主角便隨而唱道:「繆蓮仙小生繆姓,(乃係)蓮仙字,為憶多情妓女麥氏秋娟……」在文章裡一再述及繆蓮仙的,是書話家唐弢,至少有三篇:《遊戲文章》、《一堂難忘的歷史課》和《我與雜文》。

 《遊戲文章》從林語堂的文章說起,末段有此說法:「杭州曾經出過一個才子,叫做繆蓮仙(艮),他也是主張文章遊戲的。現在如果跑到四馬路一帶舊書店去,有時候還可以看見蓮仙所編的一種小冊子,每部六冊,叫做《夢筆生花》,那裡面都是些短文……涉筆成趣,好像也是玩玩的。那部書曾經風行一時。但是據李世方在序文裡說,那風行的緣故,其實倒是因為它在玩笑裡帶著諷諭。」

 唐弢大概聽不懂粵語的《客途秋恨》,得悉繆蓮仙,乃老師程庚白的推薦,《一堂難忘的歷史課》寫道:程庚白「似乎不大贊成白話文,卻很佩服武林繆蓮仙(艮)的為人,讓我們選讀《夢筆生花》裡的文章……嬉笑怒罵,喻世諷人。庚白先生認為學生讀了這些能開竅。總之,用現在的話說,老師們的思想很解放。」在《我與雜文》裡,又述及老師的教誨:「程先生教我選讀武林繆蓮仙(艮)編的《夢筆生花》,什麼……借此活潑思路。」

 繆蓮仙在清末民初可謂名滿天下,一些清人筆記也對此人頗為欣賞,比如晚清名臣梁章鉅所著《浪跡叢談》有「仰」條云:「繆蓮仙曰:仰者,下瞻上、卑望尊之詞,如仰觀、仰賴之類是也。今官文自上行下多用仰字者,或謂前明往往以臺輔重臣謫居末秩,上官不敢輕易指使,故寓借重之意曰仰,不知君於臣亦有用此者。宋太宗遣中使以茶藥等物與希夷,仰所屬守令以安車軟輪迎先生,則仰字之為下行由來舊矣。」

 清人張廷華(蟲天子)所編輯的《香艷叢書》也收錄了繆蓮仙不少詩文,比如《閨中十二曲》,《如夢令》云:「閨閣女郎年幼,十五心頭春鬥。怕的見絲鞭,躲向窗前佯繡。休驟,休驟,儂要任他消受。」《長相思》云:「蜂也歡,蝶也歡。姊妹撩人語太煩。多言怒小鬟。/花一團,錦一團。不識於卿甚的幹。低頭故不看。」曲末附錄作者簡介:「繆蓮仙,名繆艮,字兼山,因為仰慕李白,故又號蓮仙子。……工詩文,尤工小詞,錦口繡心,別具風流,有元人氣味,著有《文章遊戲》四編。」

 《香艷叢書》又收錄了繆蓮仙以化名支機生所撰的《珠江名花小傳》,長則千字,短則百餘字,其中以《大奀》最短,不妨全文抄錄:「大奀,水榭未笄者,質潔而妍。人每以明珠仙露比之,又稱為花魁,聲價殊重。大奀恆以置身卑辱為恨,每語人曰:『儂輩增一分聲價,便多一分賤態。人以為可喜,儂輩以為悲也。』性高尚,不與儕俗伍,逢迎獻媚恥不為。遇風流名士,則肆其詼諧,而不及褻。有貴介致五百金,求半月歡,母利之,大奀不可,強之,遂絕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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