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步明
去河南鄭州時,與朋友一起順便去了離市區約四十公里的雲台山,遊覽了名不虛傳的紅石峽、泉瀑峽,朋友說,離這兒不遠的茱萸峰是不可不去的,唐大詩人王維的那首《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就是在此山有感而作的。王維是我非常敬仰的山水詩人,此日正是重陽,在這特殊的日子去看一個人,豈不更好?頓時遊興大增,不顧疲勞即驅車前往茱萸峰。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開得飛快,兩邊的奇峰峽嶺美不勝收,車不時地在山洞裡穿行,數了數,一共約有十四五個,不一會,車行至茱萸峰山腳下的入口處,仰頭看去,一座山勢突兀的山峰橫空而立。朋友介紹說:這就是王維的茱萸峰了,屬太行山系,在河南省焦作市修武縣境內,海拔1308米,也是雲台山的最高峰。
興致勃勃開始登山,登山不久就看見了漢白玉塑成的王維像,神情俊朗、飄逸,對著空寂的山林,他似乎在聽清脆的鳥鳴,看皎潔的明月在頭頂走過。登山途中風光無限,遠眺山峰在雲霧裡出沒,先後經過了藥王孫思邈的藥王洞、古棧道,拜山門處的關公塑像,過了天梯就是茱萸峰頂,看過上面的真武大帝廟後,徑直來到王維當年兀立的峰頂,放眼看去,群山莽莽蒼蒼,殘陽如血,不禁遙想當年王維詩情勃發的豪情。
不容置疑,王維是唐代傑出的詩人、畫家,是盛唐山水田園詩派的代表人物,他繼承和發揚了謝數運開創的山水詩而獨樹一幟,使山水田園詩的成就達到了一個高峰,站在這裡,腦海裡情不自禁地湧現出他的那些膾炙人口的佳句:「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這些傳誦不衰、才華卓異的名句是唐詩中的瑰寶。
那一年,王維才17歲,唐朝時人們都認為九月九日重陽節登高是祛除一年霉運,祈求每年萬事吉祥的好兆,每年九月九日重陽節,人們都要登高遠眺,飲菊花酒佩茱萸囊,王維這一年一人遠行進京趕考,九月九時仍在異鄉漂泊,他懷著強烈的思鄉情懷登上峰頂,極目遠望,面對起伏的群山,面對滿山紅透了的茱萸,面對迎面吹拂的使人心碎的秋風,使他無比思念自己的親人,「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一首流傳千年的詩就這樣噴薄而成,一首詮釋什麼是思念的樂章就這樣由一個熱血少年譜就,也許至今還沒有人能夠超越。
當年的這座雲台山主峰,因王維的詩而得其名,從此茱萸峰名揚天下,象一顆星球般熠熠發光。今日,一位熱愛王維詩歌的人能沿著王維當年的足跡,體驗詩人當時的意境,感受其質樸、深厚和精湛的藝術力量,表達內心對這位傑出山水詩人的敬仰、崇敬,感到無比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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