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莫言說他是憑良心寫作,他對社會的黑暗面的批判毫不留情。看《蛙》的描寫,的確是這樣。
計劃生育是國家的政策,而且事實上也有它的必要性。但是它與中國人特別是農民,要求有兒子傳宗接代的傳統思想有抵觸。況且許多基層的主持計劃生育幹部水平不高,作風生硬。甚且和貪腐糾纏在一起,強加勒索,並且掛出血淋淋的強迫流產的標語,令人驚心動魄,也製造了不少家庭悲劇,以至為國際輿論所詬病。《蛙》裡面以若干強迫墮胎且鬧出人命的故事,對此加以控訴。的確越出了文學要「歌頌光明」的軌道。
後來社會上的腐敗十分流行,大款和貪官們包二奶流行,用錢來買生第二、三胎又成為「計劃生育」中的潛規則。這就加劇了社會上對不公平的計劃生育的控訴。
對社會上的貪腐行為,莫言在小說的一些小節上也不乏諷刺。例如他遞一枝軟包中華牌的香煙給一個撐筏的小伙子。小伙子說,能抽上這種煙的人都不是尋常人物。答道:是朋友送的。小伙子笑說:我知道這是送的,抽這種煙的人,哪有是自己花錢買的?接著,小伙子說:你老也是「四個基本」吧?
甚麼「四個基本」?答道:「煙酒基本靠送,工資基本不動,老婆基本不用……還有一個「基本」忘了。
他還透露,社會上還有什麼代孕中心,就是弄了一幫女人,幫那些想生孩子的人懷孕生孩子。當然更多的大款可以包二奶、三奶以至四奶,便不必光顧這些「中心」了。
莫言的故事還有很多,也許在他其他的著作中還有更精彩的。因為他表示,「直面社會敏感問題是我寫作以來的一貫堅持」、「因為文字的精魂還是要關注人的問題」。
這本《蛙》中也提到了諾貝爾獎,但得獎並不是他夢寐以求的,他要求的,「是一個作家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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