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華
女兒電郵來了一段英文文字,那可真是她的信念。「仁慈比對錯更為重要。人們許多時需要的並非一個絕頂聰明的腦袋,而是一副等待著聆聽和明白他人的心腸。」
朋友說他最捨不得離開人世,並希望活得長久的原因,是因為世上有美好的音樂。他可以即時列舉不少名曲做例子,並開始吟唱起一段段優雅的旋律並站起來翩翩起舞。我立時想起的捨不得人世的理由都是一些視覺的記憶,內裡是友人的微笑、真誠與溫柔。它們曾經如何安撫著我的失落、哀傷以及突如其來的打擊。
例一:我走進一個酒會,拿著酒杯尋找認識的臉孔。一個政客前來笑臉迎人的說問候語,我認真地回答;此時一位銀行家到場,她趕忙推開我,前往招呼。我轉過來落寞地獨處,此時一隻手走來解圍,拖我到她的群體去並逐一介紹。她給了我人間一幅仁慈的景象。
例二:我深愛著他,但想不到他以冷漠對待,而他曾如此熱烈地把我介紹給他的親朋戚友。我們參加一個婚禮,人們都翩翩起舞,他在我身旁站起來,我也站起來準備走向舞池,他竟越過我邀請新娘共舞,我在舞池中不知進退。此時他的好友立時上前領起我的舞步,他的愛人也即時加入,言笑晏晏。他們的營救行動,說明了人情冷暖。
例三:昨天在密蘇里州聖路易市出席學術會議完畢,一位前輩殷切地建議我務必要到訪聖路易市立藝術館,說那裡有德國橋樑畫派的作品。他千叮萬囑,要我不要錯過。他那認真的神情,要把美好的事物與人共享,同樣在說著人間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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