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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科科
也就是 Opening Credit。在我們香港人的觀影經驗中,片頭只作為是不是遲入場的標準。「播緊片頭啦!」是剛剛好。「播完片頭啦!」就是遲到了,是考慮是否再看一次。但正如英文中的 Credit,這其實是我們對該電影工作人員的一份致敬——這有別於其他行業,例如一次警察追捕行動,你不會看到警務人員的 Credit,這固然跟情報有關,那消防員呢?成功救了一場火為何沒有 Credit?因為他們是公僕。
如果看跟電影類似的商業成品,例如雜誌,我們見到編輯、記者、攝影師的名字,但那是問責功能大於致敬啊,即是一份「由上至下的癆i列表」,只是方便別人去投訴。電視劇完結後都有 Credit,但看重程度跟電影相去萬里,有時候為了遷就廣告時間,名單轉得快到沒有上佳的動態視力是看不了的。
片頭是很重要的,尤其在西方;但在香港重視程度一度減退,隨隨便便擺些細明體的字上去黑底畫面、配首罐頭音樂就算——比較看重的導演大概是王家衛,再深一點印象的只有《無間道》、《葉問》以及《打擂台》。但在西方,特別是荷里活,這是藝術。網站 Art of the Title 集合上百條片頭,無論電影還是電視都歸類好,偶然有些附夾訪問,討論、研究這條片頭如何誕生。比如不停捧獎的美劇《Mad Men》,它用人物剪影配上五六十年代優雅音樂就很嗆,成了劇的標記,一聽就想起畫面。或者《Girl with the Dragon Tattoo》,用上 Led Zepplin 的名作《Immigrant Song》,由 Nine Inch Nails 的Trent Renzor 重編成重金屬,再由Yeah Yeah Yeahs 的 Karen O 賣命演唱,然後搭上極黑暗抽象的 CG 影像,卻原來隱藏了三部曲的所有劇情!導演 David Fincher 也被奉為於九十年代片頭藝術重生的濫觴。
他的《Se7en》就用上連環殺手的視角去拍攝,將他準備作案的行為細緻描畫,導演說因為殺手在電影尾段才揭盅,似乎少了描述,在片頭的2分多鐘就是他個人發揮的上佳舞台。及後 Fincher 的《Fight Club》、《Panic Room》以至上部電影《The Social Network》,都有引人入勝的片頭,尤其《The Social Network》,只是 Mark Zuckerberg 帶住羞忿心情在哈佛校園走過,再連接他發明Facebook的劇情,基本上這位年輕的億萬富翁在開首幾分鐘內確立性格,完全是片頭的張力。
於是發現我們做電影還是停於電影的常用框架內,沒有善用任何「必要做但未必好看」的東西,比如片頭,只是一種責任的實踐,而沒有想像觀眾如何看待,甚至想辦法去令觀眾注意,令本來的致敬流於開場了沒有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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