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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0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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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豆豆與舞蹈天長地久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4-20]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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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的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一支《醉鼓》讓全中國記住了他的名字:黃豆豆。那一年,他18歲。

 而當又一個18年過去,今時今日,他被譽為中國最好的男舞者。

 在香港中樂團呈現的首部中樂劇詩「憶.夢.雪」中,黃豆豆為香港獻上了一段長達24分鐘的獨舞,詮釋莊周夢蝶的虛實難辨亦幻亦真。或許對如他這樣出色的頂尖舞者而言,與樂團現場的演奏相配合,並非難事;將《莊周夢》的悠然夢幻轉化為靈動飄逸的舞蹈動作,也只是技術層面上的挑戰。真正難得的是,如今的他,對於舞蹈、編舞、和舞台上的自己,都已能用一種更高遠的視角去思考並圓滿呈現。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攝:莫雪芝

現為中國舞蹈家協會副主席、在美國大都會歌劇院、悉尼歌劇院等世界各大著名劇院不斷巡迴演出的黃豆豆,在事業上,可謂非常成功,但他只覺得自己很幸運。他說:「因為我12歲開始正式學舞蹈,到現在的二十多年,幾乎除了睡覺、吃飯,其他所有的時間,都在舞蹈的天地中。」在他的解讀中,一個人最幸運的是:「在做的事是自己最願意做的事。」

 儘管舞蹈比較艱苦清貧,甚至時常會令黃豆豆感到孤獨,但他承認自己已比許多同行幸運。他一直有機會與所欣賞的藝術家合作,這些年來,又去世界各地參加了許多高質量的劇目演出——其中,當然也包括這次與香港中樂團合作「憶.夢.雪」。

 黃豆豆與中樂團的緣分其實要追溯回他的大學時代。「那是上世紀90年代中期,當時只有磁帶。而且我們聽到的許多磁帶,是被反覆翻錄,有時候連原曲出自哪裡都不清楚。」他記得自己一度被一盒磁帶中的樂曲深深迷住,輾轉問了好幾個老師才得知,母帶就是中樂團的作品。「那是我對香港中樂團的第一印象,而趙季平老師的音樂後來對我也有很大影響。」因而,這次有機會與中樂團合作,黃豆豆稱之為自己的「幸運」。

虛虛實實亦幻亦真

 每年,黃豆豆的演出周期是從五月份正式開始,因而這次「憶.夢.雪」中「夢」(《莊周夢》))的獨舞,是他今年的首個編舞劇目。

 「其實《莊周夢》蠻挑戰自己的,第一從內容上,作品的哲學內容比較深刻;第二,從莊周本身的形象來講,並不容易用舞蹈去表現;第三,24分鐘的獨舞,從體力上也構成很大的挑戰。」黃豆豆認為:「莊周作為道家的思想繼承者與弘揚者,很多時候他的這種現實也好、夢也好、實也好、虛也好、陰也好、陽也好,通過舞蹈特別是獨舞去表現,比較有難度。」

 黃豆豆本身非常喜歡作曲家趙季平的音樂,而最初次聽《莊周夢》的CD時,他覺得如果將曲子做成舞蹈難度太大。但當去年10月,他親身來到中樂團現場聽到樂團的演奏時,則感受到了一種音樂內在的東西。他說:「我突然找到了可以用舞蹈去表現的感覺。」其後,他醞釀了差不多三個月,其間並未去想怎麼編舞,而是看了很多關於道家的書,去了解莊子、了解中國春秋戰國時諸子百家的思想與生存環境。

 「真正編舞是春節之後開始的,從北京到我住的上海再到歐洲,一路在不同城市的巡演中去編這個舞。」黃豆豆與著名導演陳薪伊是第四次合作,他形容前面三次「既很快樂又很艱苦」,因為陳導演的習慣是開演前總要做出很大調整,這次亦然。陳導在即將公演前提出:「在整個24分鐘的過程裡,豆豆你有沒有可能有一分鐘到兩分鐘不在劇場裡?」——不是「不在舞台上」,而是徹底地「不在劇場裡」。

 黃豆豆編過的舞蹈很多,但由於這次演出的是「中樂詩」,按他的話說:「從編舞上它不是正常的一個舞蹈編舞概念,而要有很多戲劇舞蹈的編排概念。」陳薪伊導演認為,「莊周夢蝶」在夢裡蝶自由飛舞——這概念如果只局限在舞台上或許不夠,所以希望設計得「脫離舞台的禁錮」,而到現場後,又將希望再度提高—既然能脫離舞台,是不是能想像空間再大一些?譬如脫離整個劇場?

 而對黃豆豆來說,說服自己在舞蹈過程中從劇場消失兩分鐘的唯一理由,便是道家所提出的「有陰陽,有虛實」。他說:「《莊周夢》有現實又有夢幻,所以舞台和劇場如果是真實存在的空間,那麼或許可以將『舞台之外』、『劇場之外』,理解為一種虛擬的夢幻空間。」

 與樂隊現場合作solo的難度,在於中樂團本身的實力很強,因而如果舞蹈的張力和內涵不夠,很容易便被整個樂團的音樂所淹沒。黃豆豆本來將舞蹈編得很滿,希望全部24分鐘都編到和樂團產生呼應,但到現場後他發現:「可能有時候,呼應的同時還要注意雙方的平衡,如果雙方都很滿,就可能產生一種對抗—這就和道家的陰陽平衡思想產生了衝突。」除此之外,儘管《莊周夢》的飄逸看似頗適合舞蹈去表現,但真正的難度恰恰在於讓觀眾明白「此刻是現實」抑或「此刻是夢」?

 不過,從另一角度來說,既然在莊周的世界中,現實可以是夢,夢也可以是現實,我們又何嘗需要在舞蹈的世界中追求涇渭分明?

孤獨與堅持

 今年上半年,黃豆豆一直忙於他擔任總導演的最新原創舞劇《紅山女神》的編舞工作。紅山文化,是中國北方地區距今五千年到八千年前的一種文化,發源地圍繞今天的遼寧、河北與內蒙。「所以,這個戲今天八月底九月份和觀眾見面時,首先會放在這三個紅山文化的發源地去演,演完之後會做一些調整,再去北京和大家見面」。

 黃豆豆本身非常喜歡一些具有歷史和文化內涵的作品。他說:「我之前的舞蹈中,表現的最古老的歷史是2300年前,以編鐘上面的甲骨文線條為靈感,而這次如果推早到五六千年前,對自己是個很大挑戰。」黃豆豆用了整整一年時間去了解紅山文化,包括閱讀資料、實地考察和找文化專家傾談。他相信這部舞劇將不只呈獻給觀眾舞蹈本體的思考,亦將體現出中國人對自己祖先文化的一種認識和思考。

 作為一個萬裡挑一、如日中天的成功舞者,對黃豆豆而言,「艱難」是否已是很遙遠的詞彙?

 黃豆豆說:「不,每天都很艱難。」艱難二字,在這裡指的是意志力。直到現在為止,他每周仍然練功六天,每天至少兩個半小時到三個小時。「這個是一般情況。如果今天要編舞,那麼就早上練兩個半小時,然後從下午開始,一直到晚上,四五個小時都在編舞。」

 對他而言,跳舞跳到舞者所能成就的輝煌高峰,最終卻感到十分孤獨。「因為原來一起跳舞的人都一個個轉行了,男孩子做別的事情,女孩子嫁人了,然後慢慢地,就跟師弟師妹一起練功,直到突然有一天,發現師弟師妹們也改行了,我就會想,我是不是還能堅持下去?」現在的黃豆豆,每天都要說服自己:「我是很快樂地去練功,即便是一個人,我也要很高興地做完訓練課。」

 原來,他來香港最習慣去練功的地方,一是城市當代舞蹈團,另一個是香港芭蕾舞團在文化中心的練功房。「而這次來,發現文化中心那個練功房好像沒有了,我就去演出現場,台上在裝台,我自己在邊上找一個地方訓練。」他說,練功就是這樣的—跟很多人一起練時,好像比較有人氣、氣氛和環境,一個人很難堅持下去,因為總覺得少了點甚麼。

 「但是現在我也要學會去習慣,因為好像現在永遠都是帶著不同的劇目,自己在不同的城市走,自己練功的時間就越來越多。」所以,黃豆豆清楚自己必須很清醒地去控制自己:定死目標每周必須六天,每天必須堅持兩個半小時—黃豆豆說:「所以到最後,就是在孤獨中,在堅持中孤獨。」

 但至少,無論取得過怎樣的成就,他從未覺得無法再突破自己。

 「因為我知道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三十多歲的年紀對於一個編舞,還很年輕,要學的還太多。」同時,他又知道自己何其幸運。「作為舞蹈演員來講,需要很多作品去體現自己對舞蹈的認識,但如果同時是編舞又是舞者,就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肢體去展現思想,我覺得這個是我現在最幸運的一點。」

 至於未來,黃豆豆希望一方面能做好藝術,另一方面,則是在家庭中盡到自己的一份責任。其實對於事業,他反而更相信緣分。他說:「我是個很傳統的中國人,我很信緣分。不只人和人之間有緣分,做藝術的人,和作品、和角色之間也有緣分,很多時候真的不能強求,緣分到了就是到了,不到的話,強求也沒有用。」

 將與舞蹈的一場緣分,從聚光燈下純粹地起舞,轉化為舞台背後思考舞蹈本體的編舞,對深愛舞蹈這門藝術的黃豆豆而言,或許是天長地久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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