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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莊
自1985年香港立法局引進功能選舉，迄今已經28年。功能選舉的產生比分區直選要早。香港回歸後，立法會有一半議席循功能選舉產生。現在功能選舉是否應當「壽終正寢」呢？有些人認為，功能選舉已經完成了其歷史使命，又不能滿足普選的要求，應當從香港消失。對這種意見，筆者不能認同。理由是：
一、功能選舉比分區直選更能體現和代表香港的社會經濟生活。1987年5月《代議政制發展檢討》綠皮書在擴大功能組別時考慮了以下準則：「（甲）功能組別應當是有分量和社會上有重要性的組別；（乙）任何功能組別都應清楚界定以避免在決定何人有資格被包括在內和怎樣規定選民資格時出現困難；（丙）功能組別不應以思想、教條或宗教為依據；（丁）任何組織或團體都不應在超過一個功能組別內有代表。」
在上述四個準則中，前兩個是肯定性條件，後兩個是否定性條件，對確定功能選舉的界別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回歸前後，對功能界別的認定大致都遵循上述原則。每個界別在香港的GDP成份中都有一定分量，在就業人數也佔有一定的比例，界別與界別之間也有較為明確的界線，也排除了意識形態的劃分。可以說，比分區直選更具有社會經濟代表性。只要香港社會經濟的發展仍然依賴各不同界別的發展，香港功能選舉就有存在的價值。
二、功能選舉有可能實現普選。目前功能選舉不符合普選要求是因為團體票的存在，但並非所有的界別都有團體票。以2012年立法會功能選舉的29個界別為例，只有個人票的界別有11個，兼有團體票和個人票的界別有8個，只有團體票的界別有10個。只有個人票的界別可視為已實現了普選，兼有兩種票的界別以及只有團體票的界別也有可能以團體票的個人成份為基礎推進改革。而只有個人票的界別也可以通過降低個人票的資格要求的方法，擴大選民基礎，逐步縮小與分區直選選民基礎的差距。當然這些改革主要要在行政長官實現普選後進行，不必操之過急。
三、世界不少國家的議會實行兩院制，香港立法會存在功能組別和分區直選組別，實際上是一種特殊的兩院制，是對兩院制影響效率的改良。對特區政府提出的法案，立法會不必分組表決，而是一起討論和表決，提高了效率。對議員個人提出的方案和法案，則像兩院制一樣，要分組表決，其通過的難度與兩院制完全一樣。如果廢除了功能組別，則香港立法會這種特殊的兩院制也就消失了，就政制發展而言，不能不令人惋惜。
四、功能選舉體現了均衡參與。2004年4月26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早就確定香港的政制發展要有「社會各階層、各界別、各方面的均衡參與」。香港地少人多，本來地區特徵就不明顯，參選人可以「空降」跨區參選，也談不上作為地區的代表。在立法會選舉中，分區直選的投票率在50％左右，但功能界別選舉的投票率在70％以上，說明功能選民參政的熱情遠比地區選民為高。由於有一個界別不能有兩個代表的限制，也平衡了分區直選法律界參選人佔優的情況。
這樣說，並非說功能選舉就十全十美了，沒有瑕疵了。毋庸諱言，功能選舉也有很多毛病。除了相當一部分有團體票的界別未能滿足普選要求外，功能選舉還有選民基礎不如分區直選，相當一部分界別存在自動當選情況，缺乏競爭；界別的劃分因社會經濟的發展而有不適應的問題；功能議員的總體表現不如分區直選議員；功能議員兼職的人數比分區直選議員為多，未能全力投入議會工作；功能界別選舉制度較為複雜，既有直選，又有間選，還有委托選舉，其當選方式既有絕對多數當選制，又有相對多數當選制等。
《淮南子．說林訓》云：「食其實者，不折其枝。」目前香港政局尚可穩住，有賴功能議員的存在。如沒有功能選舉制度，則立法會難免為反對派所控制，香港亂局更甚。豈有既食其果，又毀其幹的道理。再說，功能議員佔議會之半，即使排除了其中的反對派議員，也仍佔議會之四成，遠超三分之一多數。廢除功能選舉制度是要求立法會三分之二多數通過，功能選舉的議員會答應嗎？其選民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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