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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堂島頂峰下望，海中郵船像玩具。 作者提供圖片
陶 然
飛抵河內，腦海裡立刻迴盪著上世紀六十年代在北京流行的越南歌曲，形容越南與中國的關係：「……山連山，水連水……」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晚上八點，其實是香港時間七點，兩地有一個小時的時差。
那時覺得越南又近又遠，當我今天來到，多少有點神秘的好奇心理，想要看看這熱帶叢林的國家是何等模樣。
車經河內郊區，窗外除了椰子樹、香蕉樹、紅毛丹樹等等熱帶綠樹成蔭之外，便是大片大片的農田，旁邊疏疏落落歪著幾輛摩托車，想來是趕來種田的農人的交通工具。水田旁邊有許多墓地，墓碑林立，也是一種奇景，大約是後人取其風涼水冷之意，給祖先安個風水寶地吧？越南也有水為財之說，這種猜想也是頗為合理的吧？後來我在陸龍灣遊湖的時候，也望到湖中小島有一片墓地，我本以為是小廟宇，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誤會了。
從河內到陸龍灣，需兩個小時的車程。中午時分，我們走進一家越式菜館，並沒有門面，也沒有招牌。如果不是識途老馬帶路，我們不會知道這藏在小商店後面的，竟是餐館。吃完，正要出去，熱帶雨忽然鋪天蓋地而下，嘩嘩嘩的，我們只好呆在那裡，看小商店出售的東西。我看到售賣的相機用的舊電池，在香港早已經過時了。也有斗笠，但遊陸龍灣三谷湖時，我們早已戴過。當我們走向湖岸時， 好多小舟停靠岸邊候客，藍天湖水，很美的景色。但天竟下起雨來，匆忙間向街邊小販買了塑膠雨衣護身，頭戴斗笠，跨上由一名越南大嬸撐的小舟，便穩穩地出發了。一舟三人，我們分坐前後，最尾是以雙腳划舟的船娘，她蒙面頭戴斗笠，只露出雙眼。大約是平時太陽猛烈的緣故吧？用雙腳撐船，在我們看來難度極高，但她卻十分自在，他們天天划船，學會各種划船技巧，在船夫們眼裡，恐怕這是最輕鬆不過的事了！但見滿湖都是遊客，逆水行舟，往上游划去，沿岸水草外，石灰岩奇景處處，岸邊風光靜謐，偶見小屋佇立，除小舟靜靜划動，添了一點人氣之外，頗有置身世外桃源之感。陸龍灣是座喀斯特地貌的山，它經過億萬年被湖水浸蝕而成了三個高聳的峽谷，我們預計要穿過三條長約五十米的自然岩洞方算走畢全程，但只過了一個峽谷，跑在前面的小舟已經走完往回划了，雨又愈下愈大，那船娘趁機說：回去？我們也不想強人所難。上岸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共給了四萬越幣小費，這是公價。她又說，五萬！五萬！說的是頗上口的普通話。看來不是把我們看成台灣人就是中國大陸人了！
或許是在雨中遊，多少有些狼狽，我並不覺得陸龍灣比下龍灣更迷人。如果說陸龍灣是在湖中遊的話，下龍灣就是地地道道的海中遊了！荷里活鐵金剛系列之《明日帝國》便曾在這裡拍攝，法國電影《印度支那》也在這裡取外景。1994年12月17日，在泰國舉行的聯合國世界遺產委員會第18次會議上，下龍灣被列為世界遺產，成為越南最受歡迎的旅遊景點之一。
下龍灣位於越南東北部，被廣寧省下龍市和海防市吉海縣所夾，是靠近中國邊境的一片面積1500平方千米的水域，海岸線長120千米，屬北部灣的一部分。這個海灣密集地分佈著三千多座石灰岩島嶼，矗立海中，十分壯觀。其中奇形怪狀的雞島、狗島及龜島等，寧靜、壯觀而優美。這裡的每座島嶼都覆蓋著濃密的叢林植被，其中一些島嶼擁有巨大的洞穴，我們上岸鑽進下龍灣最出名的鐘乳石洞「天宮洞」，洞內梯級都有照明設備，以藍、紅、黃、綠燈光營造一種奇幻氣氛。原來天宮洞與被開鑿在旁的「藏木洞」合二而一，只須沿著梯級參觀，便可欣賞到許多有趣的鐘乳石。猶記得下船時，一個以攝影為生的女人追到車子上，要遊人買她拍的照片。有人哼了一聲，我們沒叫她拍呀！越南導遊好說歹說，請姐姐幫忙啦！都是為了兩餐呀！那人一口氣順了，這還差不多！
有人說此地風光勝過桂林灕江，也是觀點角度的問題吧！我看各有各的優勢，很難簡單類比；這裡的優勢就是大海。我們登上「天堂島」，它本來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全球第一個太空人、蘇聯的加加林訪越南時，在胡志明陪同下到訪，被命名為「加加林島」，但民間依然以天堂島稱之。登上372級台階不容易，中途有三處地方可以稍息，但有的梯級很陡，部分段落連扶手的繩梯也沒有。爬到半山，有幾個中國內地女遊客，穿著裙子、高跟鞋，搖搖擺擺一步一驚心地下山，讓人為她們捏一把汗。快到頂峰，抬頭忽見山上有一雙鞋子似的東西，掛在半空，仔細一看，原來是山的造型而已。爬到頂峰，38度的天氣，滿面流汗，雙腳也發軟。從山上往下望，但見島嶼在望，郵船往來不斷，玩具似的渺小；涼風陣陣拂來，不禁有一種攀登高峰的喜悅感湧到心間。
回程時經過一處山間菜市場，燈光昏暗，顧客寥落，好幾個肉檔女檔主在用綁在竹條的塑膠袋驅趕蒼蠅，間或有騎摩托車的年輕男人在檔舖間形成的「小巷」呼嘯而過。我們在那裡選購熱帶水果：山竹、芒果、紅毛丹……
也有賭場，我們在下龍灣見識過。一群人進場，如跟澳門比，當然是小巫見大巫，裡面空蕩蕩的，荷官清閒得很，只有我們幾個港客，大家蜂擁著以賭場派發每人的十美元贈券為賭本小賭怡情，當然結果有人歡樂有人愁，幸好時間不長，輸了也就是奉還賭本而已。拉隊出去，於是賭場又立即恢復水淨鵝飛的原本模樣。
最難忘的是那中年小販，一直兜售挽在臂彎的貨，追到我們上車，猶在窗邊展示各式絲巾。臨別河內，我們在一家越南餐館吃牛肉河粉，據說有名，大概是接待遊客多吧？在感覺中，似乎比在香港我吃過的，有所不如呢！不如吃紮肉，或者蔗蝦，越南馳名的食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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