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北京曲劇來港演出著名的劇目《駱駝祥子》,演技精湛。所謂北京曲劇,是第一次看到。它既不同於京戲,也不是地方小調,而是由北方民間曲調糅合北京的「單弦」而來。據說歷史不長,是一九五二年由老舍先生倡導的地方戲劇種。在我們南方人聽來,既有京味,又較通俗易懂,是容易接受的一種曲調。
老舍先生是我國著名的劇作家和小說家。他創作的劇本《茶館》、《駱駝祥子》、《四世同堂》、《龍鬚溝》等,在全國各地多次演出,甚得好評。
老舍是上世紀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開始,對文化人殘酷鬥爭時的第一個犧牲的著名作家,終年只六十七歲。
按照我的人生年齡分期,六十至八十正是「大年」,也就是「盛年」。老舍如果能再活十年至二十年,定能為我們貢獻更多的佳作。
《駱駝祥子》也是一個悲劇。祥子是一個黃包車夫,也就是一個城市的個體勞動者。這些人可以劃入城市貧民之列,百分之一百靠體力勞動討活。就像中國過去的億萬農民一樣,盼望的就是有自己的土地,不再受地主的殘酷剝削。同樣,祥子的勞動成果,也大部分被車主剝削去了,他的夢想,就是希望有一輛自己的黃包車。
他辛辛苦苦地攢夠了錢,買了一輛屬於自己的新車。正在陶醉於有了自己的黃包車,不用再交車租的時候,卻在那個軍閥橫行、兵荒馬亂的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被亂兵搶走。
他並不氣餒,再積蓄買一輛新車,又被當年橫行的特務搶去。後來又用他的老婆虎妞的錢買了一輛新的,因虎妞難產死去而把車賣掉。
至此祥子完全絕望。如果劇情到此為止,描寫祥子窮極潦倒,在貧病交加中死去,便引起觀眾的無限遐思,對舊社會作個有力的控訴。
但結尾卻是個敗筆。祥子為了錢,出賣革命黨人曹先生。何必讓祥子最後徹底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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